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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朝野震动（第1页）

第十五章朝野震动

朝会散去已是深夜，原昭璧在于瑾三番五次的劝说下才去偏殿沐浴更衣，令医女检查包扎好所有伤口才继续来等建元帝，见面后，建元帝没有多言，命人传膳让她和他一起用夜宵。

建元帝向来没有夜间进食的习惯，于瑾知定是为了还未用膳的公主，忙亲自去膳房传了些原昭璧喜欢的吃食。

原昭璧在等一个答案，虽然一身伤痕加一日水米未进，但也吃得食之无味，建元帝注意到她的神情，放下碗筷问：“那么想去战场吗？”

原昭璧毫不犹豫点头，“皇伯父，我可以的！”

建元帝心头一酸，二十多年前有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也这样告诉他：“大哥，我可以。”

可是最后呢？

原昭璧知道建元帝在犹豫，也知道这件事若成全她，不止是她自己，便是建元帝也要想办法为她冲破巨大的阻力，他要去动摇的不止是世俗成见，更是朝臣之心，万民之心。中原正值乱世飘零，国力强盛且一贯傲视外敌的北原若在此时将帅印交给一个女子，不啻于胡作非为，列国如何看待只是其次，在国内，一道旨意不过轻轻数笔，可带来的波动却可能是无边风浪。

原昭璧抓住了建元帝的衣袖，像小时候抓着父王的那般，“皇伯父，你知道吗？小时候父王告诉我，他最大的志向从来不是指挥千军万马攻城略地，他最想的是可以有一天我们一家人放舟江湖，逍遥天下，过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有很多次他都可以走，他却没有，是因为他知道天下未平，基业未定，在没有将一个承平天下交到您手上之前，他绝不可以离开。可是除去这些，昭璧更明白，父王胸怀天下，悲悯万生，他知道在这样一个乱世里百姓过着怎样水深火热的生活，他想为皇伯父尽忠尽义，更想去拯救这世间无数的可怜人。比起这些，他和母妃的儿女情长、我们小家的幸福安乐实在是太轻了，他觉得自己只有做完应该做的事情，我们所走进的烟雨人家才是真正太平的江山如画。流落在外的这些年里，昭璧吃了很多苦，流浪、乞讨，被人欺打、辱骂，烈日下睡过山野，寒冬里趟过冰河，为奴作婢跪过石板，寒风里在冰水中洗过冷衣，饿过肚子，也吞食过残羹剩饭……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活着。这些，是苦难，也是昭璧的人生财富。因为昭璧明白，昭璧的遭遇正是这个世道下，万千生灵的现状，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人间疾苦，彻彻底底地明白了父王当年的苦心，更愿意承他之志，去拯救那些困于水火的苦命之人。”

建元帝对着一桌山珍海味有些哽咽无味，他重新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最喜欢的鸡翅，“让朕想想吧！”

原昭璧捧起碗，点点头将饭吃完，她当夜留宿在了宫内，没有回公主府。宫门落禁前，徐眉和甘默就从公主府赶回，于瑾送原昭璧回到昭庆殿的时候，他们二人正等在殿门前。

原昭璧蹙眉，“我不是让你们回公主府请百里神医医治养伤了吗？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卢璇怎么样了？”

徐眉道：“卢典仪已无大碍，现在府中昏睡，我二人只是小伤，敷用了百里神医的药并无大碍，只是挂牵公主，所以便回宫侍奉了。”

“是啊，我二人并无大碍。”甘默也道。

原昭璧还要再问，于瑾及时笑道：“公主就别赶他们二人了，有了今日这事，他们还怎敢再让您离了自己的眼皮子？”

徐眉、甘默一阵讪笑，都还没从今日的震惊里回神，连带看原昭璧的眼神都惴惴不安。

原昭璧紧紧披风，踱步进殿，又停下说：“对不住，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公主别这么说，奴才们当不起啊！”甘默和徐眉惶恐躬身。

于瑾由衷道：“公主，很勇敢。”

徐眉双手紧张地合在一起，犹豫道：“公主您不知，今日您在玄机营的壮举早已经传遍了上京的大街小巷，公主您真厉害！”

原昭璧惊诧回头，“你说，真的？”

甘默也一脸动容，“可不是，今日武举一散，您在武场大战铁辛的消息就传遍了上京城，我们被皇后娘娘宣进了宫里，没有听见外边人怎么说，今日回去才知道原来您那般厉害，所有和您一起参试的举子都对您赞不绝口，还有傅统领、苏都统和永宁世子素来只忠于皇上，深居简出，不与外人结交，今日居然为了您在朝堂上舌战群臣，还有秦侯……这简直……奴才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原昭璧向来只知道流言的可怕，但不知道有时候流言也可以推波助澜，将不可能变为可能。

短短几天，她武举夺魁的事迅速发酵，传遍了上京，传遍了北原，甚至传遍了列国，引起了整个天下的震动。

夺魁的，若只是一个女子或许不会在列国激起半点涟漪，可这个女子是原沨晰的女儿，那注定为惊天巨浪。

武岳德化王温续扬折断了随身多年的宝剑，“不可能，不可能，当初我就应该屠了整个勃州！”

云泽皇帝萧晟咳出了一口鲜血，命人速去宣辅政王萧景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