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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故人落如泥（第2页）

符飞胜心里万分叫屈，她揉着自己的鼻尖往回走，嘀咕着：“明明是个很好的人，做什么整天凶巴巴的！”

“你说什么？”早听得一清二楚的陈铭假装没听到问她。

“没什么。”符飞胜继续揉着鼻子。

陈铭却不依了，他一把扯住她雪白的腕子，“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符飞胜不理他，她又不是他养的狗，做什么那么听话？扬手就要把他的手甩掉，男女授受不亲，这个人怎那不知礼？

触碰到那份柔软，陈铭才舍不得放手，后来见她手腕上被自己没轻没重地被扯出了红痕，才怏怏不乐地把手伸了回来。

那一刻，他忽然有点讨厌那样的自己。不敢勇往直前，却还想占人家姑娘便宜，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窝囊下流？

直到很久后他才渐渐明白，是因为他的小鱼儿实在是太过美好，美好得让他移不开眼，却也不愿意让不完美的自己去染指玷污了她。那时的他实在太过年轻，以至错过了很多东西。

符飞胜在前面走着，见身旁没了人，回头正要唤他，却正巧看见山下清谷的溪水旁，坐着一个雪衣人影，真是踏破铁血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跑过去一把拉住陈铭的手臂寻着小路下了山谷，陈铭看着她拉着自己手臂的小手，刚才的憋闷瞬间一扫而空。

两人找了个杂草茂盛的地方远远坐了下来，没办法，百里慕卿的武艺实在太高，离得太近必然会被他所察觉。

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陈铭能闻到自符飞胜发间传来的淡淡香气，他忍不住在她披散的长发上轻轻撩起一缕低头轻嗅，是玉兰花的香味。

符飞胜正托着下巴看溪边的百里慕卿，他一身皓雪出尘，虽然一条衣袖遍布血迹，却也是风华无双，世无其二，他让昏倒的原昭璧趟在他的膝盖上，从袖中掏出雪白的帕子沾了溪水给她擦着脸，动作又轻又慢地擦了好久，最后才想起给自己流血不止的另一只手简单进行了包扎。

符飞胜忍不住夸赞：“百里神医那么个神仙似的人，医术好，长相好，武艺也好，平日还那么风趣，更难得对公主这般温柔，公主真是好福气！”她回去要告诉花繁，这个百里神医一点都不比她口中的秦内秀差！

陈铭听她这般夸别的男子立马黑了脸，尤其和刚才夸自己的情形比起来，显得自己无比寒掺。他一生气就把手中那一缕黑发甩了下去，垂手的时候却不小心勾到了几根，被扯到的符飞胜疼得倒吸凉气，她捂着靠近脖颈的头皮回头瞪他，“你干什么拔我头发？”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陈铭赶紧道歉，紧接着去给她揉头皮。

眼前的少女身形窈窕，脖颈也是秀美，陈铭本来是帮她揉着头皮，瞥见那雪白的颈子，忍不住将手指下移了两分，触碰到那牛乳般的洁白光滑，他呼吸一时沉重，慌忙把手拿了下来。

符飞胜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因为溪水那旁，原昭璧正渐渐醒来。

她望着黑透的夜空眼神逐渐聚焦，叫着“风漓”从百里慕卿怀中坐起，晕倒前的一幕幕场景回**在她的脑海，她起身拔出剑指着百里慕卿，“你早就知道攻陷勃州后成王将昌宁侯府的女眷都充为了营枝是不是？”

百里慕卿沉下眼睛，她怒吼：“回答我！”

“是！”

“为什么？”原昭璧后退，一脚踩进了溪水里，她用完全陌生的眼神审视着这个人，“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她们掉入火坑却不救她们？”

百里慕卿陷入沉默，他没有说直到两军在阻雪关外汇合以后莫离才无意中在那些人里发现了昌宁侯府的女眷，他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他不解释是因为昌宁侯府被围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些人会是什么下场，也知道手握重权的成王根本就不会去过问这些人的生死，他对这件事从来没有上心过，现在被她质问也是活该。

符飞胜不知道乐营是什么地方，却不代表不知道什么是营枝，听到是成王所为，她转头看向了陈铭。

陈铭毫无避讳，“你不用这般看着我，王爷他没有做错！堂堂公主深陷敌国十年已是清誉有碍，加上藏身昌宁侯府为奴，传出去不止北原皇室颜面无存，更会成为她一生的污点，后世野史会把她编排成什么样子谁都能想象得到！皇上下令所有人对这件事情封口，我们这些人可以不提，可昌宁侯府那么多人的嘴怎么封？王爷念及公主所托把她们按惯例全充入了军营已是仁慈，要是皇上或其他王爷来处置这件事情，你以为她们今晚还有命在这里出现？”

符飞胜没有说，她觉得与其这样，还不如死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