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番外之君生我未生(三)
原梓尘甩开她的手,转身欲走,萧念忙上前从背后紧紧拥住了他,她纤细的手臂紧紧箍住他精细的腰身,将面颊贴在他让人安心的后背上道:“不要走,殿下,不要扔下念念!”
“萧念,放手!”这是原梓尘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也是第一次对她发怒,他昂首对着夜雨无尽的苍穹,任由雨水淋湿面庞鬓发,化作汩汩自腮边流下,“你可知我比你年长多少?是个能做你父亲的男人了!”
萧念勇敢无畏地抱着他,“我不放,我不管你年长我多少,我只知我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原梓尘闭了闭眼,狠心掰开了她的手,他转身,正见萧念一身纱裙俱被雨水湿透,轻薄的衣料此时几近透明,紧紧地贴在她韵致天成的身子上,其下光景与**无异,而懵懂任性的少女只一味向他怀中钻去,哭诉着叫他不要赶她走。
原梓尘一把扯下外袍裹在她娇小柔弱的身上,他正视着萧念悲痛欲绝的双眼,在大雨中一字一句狠心道:“我不爱你,也不会爱你!”
雨水似乎皆作冰雪倾头浇下,萧念睁大眼睛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他无情走远,年少的梦似被烈火焚尽成灰,眼前天晕地转,身子直直倒在了雨泊中。
如三年前母妃离世时一般,萧念不省人事,一病许久。
再清醒时,正逢大漠诸国遣使来朝,宝相德高望重的国相华达亲至上京朝觐,上书天祐帝请为代北王墨流觞求尚新朝公主。天祐二年,西凉与宝相为原朝先帝第九子颍王煽动,派兵助其叛乱,西境一战,两国十万大军为靖国公烈披星所灭,宝相元气大伤,遂归附原朝。蓄意插手中原内政而为宝相带来战火的国王旭哥为臣民唾弃,华达发动正变,废除旭哥,拥立旭哥之弟兀鲁尔为王,兀鲁尔已过天命之年,膝下无子无女,以血缘论,百年之后可继王位者乃远嫁筠岚的贺兰公主之子墨流觞。
华达此举,便是表达了兀鲁尔去世后,墨流觞遂立之意。
墨流觞乃筠岚旧国皇室之后,身后势力盘根错节,在筠岚故国臣民心中,地位举足轻重。自筠岚灭国后,新朝为安抚筠岚臣民之心,对墨流觞一再封爵厚赏,但却不可不说毫无防备之心,若他日他远去大漠之外继承宝相王位,身后筠岚旧国势力自然不溃而散,此次求尚新朝公主,未必不是在表永世结交之心,天祐帝自然要促此秦晋之好,是以与朝臣多番商议择选合适宗室女下嫁。
萧念告诉哥哥,她要嫁给墨流觞。
萧黎第一次冲她发了火,却未能拦得住她执意进宫面见皇后。
爱之欲狂,爱而不得更使之狂。
接到承华郡主成为赐婚代北王的人选之一消息时,原梓尘正在江北主持三州两江水道兴修事宜,听完来人的话,他靠在椅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封信函,侍从说是方才有人送到驿馆门前,请转交他。
他取开信看,有人约他入夜城西风雨楼一见,信上并无落款,可那字迹他却识得。
风疏疏密密拍打着茜红窗纱,若神女素手拨弄花枝,室内瑶琴在案,清酒满樽,珍馐罗备,鎏金鱼龙拥凤熏炉沉烟袅袅,丝丝妙韵气息低回徘徊,湘妃帐中四角各垂一只缠枝牡丹萱草纹八棱银熏笼,缕缕香雾轻吐,熏染罗帐。
宝相花银平脱镜前,对镜自坐着一个丰姿袅娜的绝妙身影。她衣着薄如蝉翼的曳地透纱云水裙,嫣然的合欢花瓣瓣如雨散落于素色裙袂,长颈如抻若白鹅颈,其下峰回耸立,微敞的襟口半隐半露白如截肪的沟壑动人,紧致修美的腰线弧度悠长延伸而下,长裙恰到好处的剪裁增之多,减之少,将少女世不多得的美丽勾勒得极尽其妙。
她一头墨发倾于玉背,以白玉银竹簪半挽云鬟,螺黛描眉,丹朱点唇,闻门外脚步声,她唇边勾起魅惑笑意,于额间点施一枚莲花形嫣红花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