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原昭璧又问:“听说你们是九死一生才逃出了建章城送信,半路还被守军发现了?”
周琛讪讪一笑,“是啊,皇上一力主战,罢黜了多位劝降的大臣,可是朝中已经无将可用,在薛都统的提议下,才力排众议率军亲征,再这样打下去,武岳迟早是要亡國的,太子没办法,才让我们拼死前来送信!”
原昭璧心生复杂,紧皱着眉头,总感觉这之中有莫名的蹊跷,她又问:“薛都统可是薛谚?”
“是啊,公主,您知道?”周琛惊奇抬头。
原昭璧捕捉到他的反应,神色自然点点头,“年纪轻轻就得当武岳京畿大都统之位,年轻有为,当然听得,听说薛都统的腿有旧疾,不知如今可好些?”
“只阴天下雨还有些隐隐作痛,其他时候都还好,不想公主竟然对此小事也有上心。”
周琛跪在地上说得认真,原昭璧却是变了脸,“你是东宫詹事府的人,如何会对薛谚的事这般详知?”她俯身,眼中露出杀意,“你到底是谁的人?”
周琛一脸恐惧,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原昭璧又问了一次,他仍是不招,凌焘和赵庆绪才觉察出不对劲来,披星见状,叫了两个士兵将他带出营帐外吊起,一甩皮鞭,当即拷打起来。
陈铭正在连夜督兵换防,听人传召,立马赶了过来,周琛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仍死咬着自己是太子府的人,当看到陈铭时,才惊恐地没了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里?”陈铭一怔,显然是认识他是谁的。
原昭璧问:“你曾在宁都呆过一段时日,可知此人到底是谁?”
陈铭看看情状,回道:“他叫程远,是薛谚手下的,怎么会在这里?”
原昭璧发出一声极冷的笑,让披星把经过告诉了他,她亲自走到程远面前,用鞭子抬起他的脸,“程远是吗?你刚刚的戏唱得可真不错,要不是提起周仪你说错了话,本帅简直要信了你的鬼话了。这真是上天助我,才没让薛谚的诡计得逞,说,他在谋算什么?”
程远布满鲜血的脸上一片狐疑,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他懒得再唱戏,死死闭起了嘴,什么也不肯透露。
原昭璧把鞭子扔回给披星,“不说是不是?好,那我便不问,左右等我拿下宁都,他们所有人都在劫难逃,就凭薛谚那点伎俩,他谋划什么我还能怕了不成?”
程远开始恐慌,他盯着原昭璧离去的背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筹码,现在身份暴露,传到薛谚耳朵里,那他的家人铁定都要丢命,他大叫:“我说,但你要先保证,帮我保住我的家人!”
原昭璧回头,“好,我保证!”
程远咬了咬牙,道:“我是大都统派来的,北原大军压境,武岳无计可施,他趁机唆使皇上御驾亲征,其实是早有谋划,因为他早就勾结山南,给自己安排好了退路。”
“什么退路?”
“他今日派我来,一是想借太子之名,以归降为诱饵,假说十天后献城投降以在你这里争取时间;二是想借机扳倒太子,掌握宁都所有兵马。我们出城时故意漏出马脚,就是为了引起守军的盘查,好让他们找到太子通敌的证据,报给皇上,皇上此时正是焦头烂额,对北原恨之入骨,若听闻自己的儿子阵前倒戈,必会龙颜震怒,彻底废了太子,到时候薛都统便可趁机掌握宁都所有兵马,然后趁前线皇上和北原正打得火热之时,借机携带宁都财宝和五万京畿大军度泊水南下,依靠山南支持,划泊水为治,自立为国,再图来日。”
原昭璧简直要被气笑了,“好好好,好一个薛谚,我早该知道他是一条毒蛇!”她转身走向帅帐,吩咐守卫:“召集所有部将,速来议事!”
只要有她在,谁都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