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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北境铁骑（第1页）

第四章北境铁骑

待三人走出花厅，原昭璧放下玉著，笑问：“擎北侯爷，您这样愚弄自己的妹妹，整日围着您当厨娘，好吗？”

秦缄揉揉眉心，“不好吗？阿昭姑娘。”

听到他的称谓，原昭璧噗嗤一笑。的确，面对这个乱世和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秦缄教给秦罗素的远远比一些名门闺秀所学的东西要有用得多，这姑娘性情单纯，天质自然，明白太多的人性复杂未必就是什么好事，秦缄尽了一个兄长最大的能力，将她保护的很好，为她的将来考虑得也很周全。

想起宗政皇后给秦罗素的赏赐，原昭璧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跟秦缄提个醒，虽然她和原梓凡姐弟关系很好，原梓凡的性情和为人也很适合秦罗素，可是宗政皇后的用心却不是那么简单，这桩亲事对秦罗素来说注定不会是好归宿。

秦缄慢慢饮下一杯酒，“谢谢提醒，我早有料想，所以上次进京的时候为素素寻了个满意的人家，皇上也已经首肯了，只是因为我父亲的孝期未过，才一直没有提及，等明年开春，我便会为她定亲，到时皇后也不会再有别的心思。”

原昭璧没想到秦缄的动作会那么快，不禁问：“是哪户人家竟有幸高攀擎北侯的妹妹？”

秦缄瞅她一眼，“你猜！”

“我猜？”原昭璧一偏头，开始思量起来，擎北侯府多年镇守北境，鲜少与外人来往，与各地士族更无结交，所以定不是盘踞地方的士族子弟。秦缄的交结网主要在上京，那他八成会选扎根于上京的世家。秦丞相一族和擎北侯府祖上同出一脉，相府公子可以直接排除。剩下的人里，先排除牵扯进太子和五王阵营的党派人家，再排除一些家中关系太过复杂的人家，再排除一些年纪相当又有不良习性的子弟，那唯一适合的人选就只有：“你选中了原斐？”

秦缄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聪明！”

原昭璧忍不住说：“你才是真的聪明！”

永宁郡王虽不是建元帝的亲叔父，却是建元帝决定起兵时，族中举全力支持的第一人，多年来和原千叶父子二人一力辅佐朝政，颇受信赖，原千叶在建元帝心中的地位比那些庶出的兄弟还要高些。原斐年少轻狂，是混世魔王了些，但是心地纯厚，血性正直，他日长成也必是和祖父、父亲一般年轻有为。况且，永宁郡王府一家为人忠厚，没有复杂的人员关系，老郡王和老王妃夫妻相伴几十载，年轻时生养了六个儿子，前五个早夭，只养活了原千叶一个，是以老年格外乐天知命，积德行善，夫妻两个如今安享高寿，就如两个老顽童一般。原千叶更不必说，憨厚可靠一贯是出了名的，安氏也是大方爽朗性子，原斐的几个兄长与嫂嫂亦是宽厚之辈。想来想去，全上京城真是没有比这一家更合适、更完美的人家！

“谢谢公主殿下赞赏！”秦缄放下酒杯，才发现今日和她说着话没甚在意，竟不慎饮多了酒，头有些沉了起来，但下午还要前往军营犒军，他揉揉眉心让人准备了醒酒汤服下，同原昭璧各回房间换了铠甲，策马往军营而去。

烈马啼奔，铁骑成群，精甲列阵，气势如虹。

这是原昭璧第一次来到追云骑的大本营，虽然当年在勃州她早就见识过这一支多年来威震北境的铁甲神兵，但今日来到北境大营才是真正的大开眼界。

她在观看万千铁骑的同时，追云骑的将士也无不在远远地观摩着这位有史以来亘古未见的北原第一女将，他们在北境听说过她是如何九死一生从阻雪关死里逃生，如何历尽千难万险夺得征南帅印，又是如何重新凝聚起斗志涣散的平策军浴血奋战打回阻雪故地，进而攻灭了武岳为江北王和十万将士报了仇。他们早就对她仰慕许久，听闻建元帝派遣她前来北境犒军的消息后，无人不欢欣鼓舞，士气大振，直到今日才终于有幸一睹真颜。

“公主威武！”看着台上那气势凛然的银甲少女，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接连就引来了追云骑所有将士的集体高喝。

原昭璧和秦缄并肩站着，从容一笑抬手，所有人立马静谧屏息，军营中顷刻就安静了下来，她从亲卫手中拿过建元帝的犒军诏书，以平和有力的声线在万军之前扬声念了起来。

秦缄一直静静凝视着她，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是个雪夜，父侯和母亲从京中归来，他一时调皮跳上床作故假寐，竖起耳朵听见父侯和母亲正夸着江北王府去岁春天刚添的那位小郡主进门，母亲坐在床边摸着他的额头叹了口气，说：“只是可惜咱们缄儿没福气，没赶上这桩姻缘。”

后来提起那位小郡主，母亲总要感叹一番，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对父母道：“孩儿欣赏的是能与我并驾齐飞的女子，而非生养于暖室的娇枝软叶，若有朝一日真有这么一个人出现，便是布衣之女，孩儿也要三书六礼亲迎入府。否则，凭她是王女帝姬，孩儿也不屑一顾！”

大放厥词，还说郡主是娇枝软叶的后果，是父侯把他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