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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灵（第8页）

杀万命以养皮囊，罪卒归于神识。

佛性无边，经书有限，

穷万卷以求佛性，得不属于经书。

人胜我无害，彼无蓄怨之心；

我胜人非福，恐有不测之祸。

书屋前，

列曲槛栽花，凿方池浸月，引活水养鱼；

小窗下，

焚香读《易》，设净几鼓琴，卷疏帘看鹤。

人人爱睡，知其味者甚鲜；

睡则双眼一合，百事俱忘，肢体皆适，尘劳尽消，

即黄粱南柯，特余事已耳。

静修诗云：“书外论交睡最贤。”

旨哉言也。

过分求福，适以速祸；

安分远祸，将自得福。

倚势而凌人者，势败而人凌；

恃财而侮人者，财散而人侮。

我争者，人必争，虽极力争之未必得；

我让者，人必让，虽极力让之未必失。

成名每在穷苦日，败事多因得志时。

贫不能享客，而好客；

老不能徇世，而好维世；

穷不能买书，而好读奇书。

沧海日，赤城霞，峨眉雪，巫峡云，

洞庭月，彭蠡烟，潇湘雨，广陵涛，

庐山瀑布，合宇宙奇观，绘吾斋壁。

少陵诗，摩诘画，左传文，马迁史，

薛涛笺，右军帖，《南华经》，相如赋，

屈子《离骚》，收古今绝艺，置我山窗。

偶饭淮阴，定万古英雄之眼；

醉题便殿，生千秋风雅之光。

清闲无事，坐卧随心，

虽粗衣淡食，自有一段真趣；

纷扰不宁，忧患缠身，

虽锦衣厚味，只觉万状愁苦。

我如为善，虽一介寒士，有人服其德；

我如为恶，虽位极人臣，有人议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