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的车夫语气不耐说道。
“唉,唉你这是作甚?车上坐的是贵人!”
侍卫一脸烦躁之色,见车夫还敢还嘴,竟直接开口骂道。
“贵人?谁能及我家主公贵!我家主公可是亲王,你家贵人是哪根葱?!”
“你可认得豫章世子?!”
那侍卫双眼闪过一抹亮光,高声呵道:“不认得!”
车夫听了,脸色煞白,不再与其爭论,而是將头偏过去低声道。
“谢郎,您看……”
谢晦不愿多生事端,淡然道。
“看看还能否再让些?”
正值午时,这交叉路口处便是闹市,道路旁排了一列小摊小贩,加上行人,此刻实在是挤得不行。
唯手熟耳,这个熟也是有度的,车夫纵使经验老道,也不能再挪。
车马虽温顺,可终归是牲畜,周围的密集的人群,已经使它们感到不安。
侍卫见身后车舆愈发的近,露出焦急神色,往后挥了挥手,说了几句话。
其身后的七八名披著轻甲的私兵冲了上来,打算將车身往內侧推,想要硬挤出一条路。
车身晃动,车前阵阵嘶鸣声传来,
刚刚將头伸回来的谢晦,因为身材修长,额头磕到了顶板。
他哼了一声,伸手模去,几滴鲜血从指间流下。
刘义符看著眼前谢晦脸色逐渐扭曲,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顷刻后,又恢復如常。
他其实可以亲自出面喝止,不过既然谢晦在,自己坐在车內看戏便是。
纵使事態闹大,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毕竟刘义符还是非常相信刘裕派给他这些北府军老卒的。
谢晦站在那车辕处,向那些挤在后方的武士示意。
那十数名武士见状,丝毫没有迟疑,刀光乍现,那些正在收拾的摊贩和行人,纷纷惶恐的往其他地方挤去,哪怕他们身后没有了位置。
“反贼!有反贼……”
“噗!”
喊声戛然而止,血液从脖颈缓缓流下,那倒在地上侍卫的嘴角仍在抽搐。
剩下七八名侍卫惊恐不已,不敢再推,相继爭先往后退数步,才后知后觉的拔出了刀。
在他们身后,数不尽的同袍如潮水般赶来。
“刺……反贼!反贼余孽弒杀亲王!!!”
这些家族僕从所组成的私兵,从未上过战场,见了血后满脸惧色,面对著杀气凛冽的武士,手中握著的刀都在轻微的抖动。
“反贼?”
谢晦听得反贼二字,不由冷笑一声。
人性亦如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