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驛卒来时我便派人,此时应当已过武都。”
言罢,刘义符沉思半响,说道:“父亲带走了三万余南军,將其尽数遣返”回镇江左、荆淮等地,除此之外,一眾新军中,除去陇右,朱將军麾下两千余驍骑,与麒麟军千骑,尚有四千之数。”
刘义符侃侃而谈:“这四千又分派部分於咸阳二郡,沈將军领一千余,傅將军领一军,京兆尚有一军,加之麒麟军,约有两千骑,未必不能以攻代守。”
听刘义符又有出兵的打算,王镇恶、蒯恩二人神色沉重起来。
虽说王镇恶也有攻赫连昌一路的打算,但关中不容有失,若此为夏军引诱之计,若葬送了精兵,维护京兆的治安都有些乏力。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父亲若得良机,必不会纵其掠过。”
现今统率关中兵马之虎符,雍州刺史之印璽,皆在刘义符一人手中,若他执意出兵,且是在符合情理之中,诸將多半是会应承下来的。
沈田子调离咸阳,担任河东太守的毛德祖移镇潼关,皆是其积累威望的体现。
换做是刘义真来,断然是號令不动眾將的,驛卒传令而至,无非一句遵从主公之令婉拒罢了。
刘义符再不济,那也是独领一军,打过胜仗的,与毛髮未全的少年天差地別。
当下已无人再將刘义符视作孩童,哪怕是赫连勃勃、拓跋嗣等,言行上虽以孺子相称,心中却不曾有多少轻蔑之意。
设身处地的置换位子,他们未必能及刘义符。
简而言之,年岁是刘义符最为傲人的资本,这三年时光,他已將这短处变为长处,小小年纪便有此才德,往后长成了,可封圣否?
走倒车路的终究是少数,现今看来,刘义符不大可能会在掌权后纵情声色,日夜享乐。
这並非空穴来风,皆是从其平日里的言行举止而下的定论。
往前不用说,现今那未婚娘子入府,也不见刘义符有僭越之举,一个住东院,一个住西院,可谓是涇渭分明,行君子之道。
刘义符自得了一番后,见王镇恶还未有答覆,继而说道:“赫连昌欲断潼关水陆两道,我军亦可水陆並进,自渭桥东进,乃是顺流而下,若辅以步骑,或可將赫连昌围困在“河南”。”
王镇恶抚著长须,思忖著可行之处。
“届时纵有援军奔驰来救,我军依可以水师相阻,其援军如何能过河?”
连接司隶至关中的河水,唯渭水一条,纵横绵延千里,虽排列不开多少楼船,但夏军连水师都未有,水战更是孩童。
往前”王镇恶还未得及以攻代守,便已遭难,沈田子出击,更是直接与夏骑野战,此般以短击长,焉有不败之理?
咸阳二郡坚固,赫连短时不能克,赫连昌心急难耐,未等两郡失陷,便想为其牵扯京兆兵马,直入腹地,当真是不將刘义符放在眼中。
其安知关中有骑军几何?还以为晋军是往前的晋军,只会以车乘结阵,依靠地势克骑不成?
今下招降秦骑多达万数,刘裕本是不愿耗费大量的钱粮蓄养这万骑,充其量三五千之数便足矣。
奈何其亲自阅览麒麟军之威,加之关陇地势,不得不大力养骑。
甲冑、马鎧,马政等虽是刘义符大力促成,但无他,待关中安定后,刘裕依会建骑。
事实上,刘裕以前便尝试过,只不过成效一般,入不敷出,遂作罢。
他见刘义符练骑精湛,战力斐然,自然而然的会愿意投下巨资,灭秦之初,钱帛不缺。
养万骑还不至於捉襟见肘,若可以,再徵募万骑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