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已不是那些人,但要对上那群胡虏,已然绰绰有余。
蒯恩在刘义符等文僚相送后,迅捷登上了甲板。
“哗!哗!”水声激盪不止。
两舷櫓手摇动著船桨,顺著水流东进,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
送別了蒯恩,刘义符並未在原地停留,转而翻身上马,往霸城门疾驰。
待到他轻喘著粗气,麒麟军士千人已集结在大阵前列,在其后,则是五千余步卒,其中披甲老卒占据半数,已然是可称之为精锐。
除这六千步骑外,安门处,陈泽已领著一眾部曲、杂役,牵引著堪用车乘,开始在长安以南设置障碍,一切调度都在井井有条的实施著。
刘义符横立於军前,扫向一名名高头大马旁的骑士,说道:“王公持符,如我亲至,若有违令者,定斩不赦!”
“诺!!”
宋凡等领头吼声应道,神情坚毅,未有分毫桀驁之色。
刘义符微微頷首,围著三军人马转了一圈,未再回到高台上与王镇恶交谈,直往长安城中纵马离去。
华阴县。
平整原野上,数千骑兵捲起滚滚烟尘,横扫而至,半敞著的城门在守卒的慌忙下徐徐收拢。
城外数百流民使出浑身解数的奔向大门,在其身后,百名骑兵披戴著铁甲,正手执弓塑,同驱赶牲畜般赶著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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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有人栽倒,或是脱离队伍了,抬手便是一箭。
有著人肉屏障与甲冑在,城头上的守卒一时不敢搭弓射箭,以免波及无辜。
那些胡骑油滑的很,总是策立在马背上,依然离著身前的百姓约有数十步,正好退在晋军的射程之外。
“快闭上城门!!”
“太守,这还有百姓未入————”
“百姓?!往日令他们入城偏不愿,现今胡虏杀来,若城破,这县中两千户人该如何保全,你我之首级又当在何处?”
“诺!”
偏將心一凛,即刻下了城道,催促著守卒將城门关上。
“砰!!”城门猛然合上,震盪起一阵尘土。
门前的妇人见状,面色悲凉不已,一边用乾枯破皮的手掌猛拍大门,另一手牵著八九岁大的女童。
哭喊哀求声络绎不绝,城中的守军多是本地人士,听得门外的呼唤,只得紧咬著牙关,低著头,默默的承受。
要怪,就怪那些胡虏去吧。
隨著箭声如哀乐般奏起,门外的声响渐渐微弱,直至停歇,再过后,便是一眾咒骂声。
门后的守卒虽听不懂,但也能从语气中感受到其侮辱的意味,关中胡人不在少数,部分听懂的守卒,也无言与同袍传声。
他们因畏敌而令数百骑在城下耀武扬威,也该受骂。
王敬先见墙垛前的弓弩手露出一抹悲悯之色,气不打一处来,即而斥道:“昔日我令他们入城,偏是不听,这些不服王化的顽民,死又何足惜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