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又好气又好笑,收手不打了,兆惠则把注意力放回到这次的测试题上,挠着头愁眉苦脸道:“阿哥,你说林姐姐她又不考科举,她学的这么厉害做什么?”
虞衡心不在焉道:“谁说学习就是为了考科举?嗯,考科举?”
虞衡像是忽然被什么击中了。
考科举,这三个字在他脑中反复回响,虞衡捏了捏眉心,有了点新想法。
现代人人都可以考公,只要受教育程度达标,不分男女。
若是黛玉能参加科考,那她……
虞衡连忙晃了晃脑子:想什么呢?这里是封建王朝!恨不得给女人们裹小脚的时候把小脑也裹了的地方!
但,万一呢?万一他就是煽动翅膀引发海啸的那只蝴蝶呢?
兆惠加重力度拍了拍他:“阿哥!阿哥!”
虞衡回过神来,他确信他刚刚只是走了一下神,但兆惠信誓旦旦道:“刚刚林姐姐主动来跟你说话,你不理她,她就走开了。”
虞衡对兆惠翻了个白眼,转过身问傅恒:“他在诓我是吧?”
傅恒犹豫了一下:“……乌雅兄说的是真的。”
虞衡气得要死,飞身蹿出教室,去找黛玉解释去了。
兆惠和傅恒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今日已经上过满文课了,再休息一刻,便是方苞先生的汉文课。
此时这一串小朋友溜溜达达往外跑,一看这群惯犯就是又要逃课。
方苞快一步把他们俩堵在门口,先与傅恒道:“傅恒,你这次考的不错,下次可以继续努力。”
兆惠刚伸出脚,被一只大手横在眼前:“兆惠,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的问题就是急躁……”
“先生,我现在就很急躁!”兆惠道。
方苞没好气道:“又急躁什么?”
兆惠没想好,连忙求助傅恒,傅恒了然,主动与方苞道:“先生,这次学生有一道不明,正想请教!”
方苞摇了摇头:“你们呀!当我老眼昏花是不是?快去快回!”
两人欢呼一声:“谢谢高明睿智的先生!”
虞衡快一步追到小花园,往日里那是他们五个最常去的地方,有隐蔽的爬藤植物,把一座五角小亭子包裹的宛如是植物堆积而成的。
没人。
虞衡又想,林妹妹平时还喜欢另一处!
他刚抬脚要走,就听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说:“我亦看不惯她,不过是拾人牙慧,将前人之成果汇集一处,竟也好意思称作自己编的书!”
虞衡又将脚轻轻落下。
另一个男声说:“好了,莫叫人听了去,她可是福惠阿哥跟前的大红人!”
原先那道声音道:“哼,看她能狂到几时,最近她们都没一道玩了,我看阿哥从前是年纪小不懂事,才会被她哄成这样!”
第三个倒是女声,柔柔弱弱道:“哎,她真是好命,一个姑苏来的丫头,刚到京城,就救了福惠阿哥,与雍王府结下善缘,小阿哥哪里见过这等绝色的呢……”
“阿姐,你未免太长他人志气了,若不是前头叔父拒绝了,只怕现在福惠阿哥身边的第一等伴读就是你了!依我看她那等狐媚子长相,哪里比得上阿姐你的端丽脱俗呢!”
“别这么说,我若能有她三分姿色,便是做梦都能笑醒了……”
虞衡听的皱起了眉:这对话要素太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他听到声音,一回头,见兆惠蹑手蹑脚的对他比了个“嘘”,另一边,傅恒也瞪着眼睛,也紧张的近乎同手同脚的凑了过来。
“你,不是不听墙角吗?”虞衡没忍住,小声问了傅恒一句,傅恒一下子满脸通红:“这,君子偶尔亦可有所为……”
好一个弹性的君子。
虞衡满意的点点头,看来环境确实能影响人,傅恒这边成果斐然,相信假以时日,这家伙也能面不改色的骗人。
说话的三人又酸了几句,越说越不像话了,甚至又说回诗集上:“我看那《诗三百》就是她父亲写得初版,又叫上纳兰家,就单单为了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