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了”程项转过脸盯着两人,时周连忙遮住眼睛。
悠悠道:“程公子这脸啊,我是一看就是折寿三年啊!”
“噗嗤”一声,春翘掩面笑着。
程项大人不计小人过,丝毫不在意两人的议论,反正说的不是他。
三人就这样晃晃悠悠的到了客栈。
再往前就是邵阳城了。
邵阳城比起翼城离着京城要近了不少,张家就在着邵阳城,张家家主张鼎。不过好几年前被屠了个干净,连一条狗都没放过,后又是一场滔天大火,张家就此灰飞烟灭。
朝廷派人来查,甚至查不到一丝线索,有人说是张鼎是对下百姓为非作歹,还是在朝廷上搬弄是非,总之都在说他是自作自受,该死!
程项当年也有过耳闻,但是他江湖上的人从不插手朝廷事,对张家的一场大火始终只是停留在有所耳闻的程度。
进了客栈时周定了三间房,反正盘缠多,没必要抠抠搜搜的,小二看了后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好奇这样一个俊公子为什么会和一个痞子混在一块。
就算是穿的人模狗样,但是本质上看上去不就是痞子吗?这是气质问题!
当然小二只在心中腹诽了几句,不可能当面说出来,哪怕程项看着小二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但是他也不可能给自己找不痛快。
三人上了楼,时周派了银两给小二帮忙抓药,又叫了两桶热水,送了一桶去程项房中。
程项看着送进房的一桶热水,也不客气,说句难听的,得亏最后是从湖里游出来,要不然两人在地洞里摸爬滚打跟个泥猴子一样都见不了人。
解开缠在小腿伤口上的红布,伤口没有认真处理依旧化脓了,连着草药一齐粘在红布和皮肉上,撕下来要多疼有多疼。
程项咬着牙扯了下来,把自己洗干净,重新用了小二送进来的新药材上了一遍药,又用纱布妥帖的包扎好。
那块红布依然是污浊不堪,程项想着是直接扔掉好了,毕竟这块布就算他洗干净还给时周,时周都得笑着骂他一句脑子有病。
为什么会笑,因为人在无语到极致是会笑出声的。
但是某种在程项身上从未体现出的勤俭节约体质莫名其妙的占领了高低,他将红布洗了一遍又一遍后晾在一旁。
美其名曰是以往万一哪天再被割伤可以用来应急一下。
收拾干净后程项刚歪在床上想着歇会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一听就知道门外是谁,总之不可能是春翘那丫头,春翘敲门都是奔着把门砸了的念头去的。
反观此时,敲门声有条不紊,光是听着声音就能让人想到时周那张美艳又有些虚弱的脸。
程项起身,不自觉的理了理衣襟,余光从铜镜中瞥到了自己那张惨绝人寰的脸,顿时就觉得衣服整不整齐已经没必要了。
认命的打开门,时周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有一瞬间的嫌弃,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程项苦笑笑,等着时周开口说话。
“劳烦飞雁兄,帮我施针,要不然我小命保不久已啊。”
程项微笑:“你也知道你的小命难保啊,我的针在刚刚那个缜密而又伟大的阵中全都丢完了。”
讽刺的意味都已经冒样子了,时周就像是听不懂一样,从宽袖中出去一个针灸包:“针我这里有的是。”
有时候程项觉得时周的脸皮要比他厚多了,抬手示意他躺到榻上去。
时周边走边解开衣袋,程项不忍直视,低头数针。
直到背后传来声音:“飞雁兄的飞针技术练成了是吗,背对着我都能扎针了?”
被不久前自己的说辞打脸,程项倒是头一次体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