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是腿疼?”他俩这一下午,赛马、摘花、爬树、抓鱼,样样都没落,应是累着了。简行舟有些自责:“怪我。”
“郎君为何又怪自己?”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若不是就在耳边,他约莫是听不清的。
“我……”
“我今日真的好开心,若是早一刻回来都不会如此开心,”樊采薇打断他,“且是我自己要玩到这般晚的,与郎君何干?莫要总是怪自己。”
她每说一个字,都会吹一口气,简行舟耳朵痒痒的,心也痒痒的,握紧纤细紧实的小腿将她向上颠了颠,他道:“好,听娘子的,下次不会了。”
“真的?”
满天星辰于她身后闪烁,编织成传说中的天河,铺于漆黑天迹。
“嗯,真的。”
“那我们拉勾。”她“咻”地抽出右手,伸了根细细小小的小指在他面前,道,“拉了勾才算数,再乱怪自己就要受罚!”
“呵……”他胸腔里发出低低几声轻笑,隔着后背传来,有些闷闷的、酥酥麻麻的,“好,”他停下脚步,伸出左手小指与她勾在一起,“我若再胡乱责怪自己,甘愿受娘子惩罚。”
“一百年,不许骗,谁骗谁是——”
“嗯?”
“小猪猪!”
“哈哈哈哈——”简行舟再次朗声大笑。
粉拳捶捶他臂膀,樊采薇不满道:“你笑甚!我很认真的!”
“笑——有人晚上睡觉就是猪猪,呼噜呼噜的。”他又迈开腿,大步流星地走着,天凉的厉害,得快些回去。
“谁呀?我?”
“我没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诓人!”
“不敢。”
“你胡说!我从来不打呼!”
“嗯,是我听错了。”
“哎呀——你!你讨厌!”
“哈哈哈——”
“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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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山院,汤泉中。
“宝儿?”
“哼!”
水声潺潺,樊采薇不愿理他,自己游到另一边,枕在玉臂上生闷气。
从身后圈住她,简行舟亲亲那被热气蒸得湿漉漉的耳廓,道:“是我,我晚上打呼,我是猪猪,我……呵呵呵——”不行,他越说越想笑,终是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
“你还笑!还笑!”樊采薇回过头锤他胸口,一下一下,软绵绵的,根本没用力。
“不笑了,不笑了,呵……”
“好啊,还笑是罢?”樊采薇微微眯眼,小嘴一抿,只听“哗啦”一声,柔荑已探入水下,一把抓住雀儿,那叫个“稳准狠”。
“唔!”
简行舟如何能反应得过来?本是曲腿游在池中,现下惊得他一个后仰就要躺倒,奈何命根还在他人手中,扯得全身撕痛,只得一屁股坐到底,水刚好没过脖子。
“薇,薇儿!使不得!”简行舟也探下水去,扣住她手腕苦苦哀求,“我错了,薇儿饶了我罢,这里使不得,会断的,唔!”
“断?”樊采薇捏一捏、拽一拽,引得简行舟闷哼连连,也不知到底是痛还是舒爽,且听她道,“我看这根深蒂固的,自然不会断,郎君,还笑吗?嗯?”说着,她站起来,手上却还紧紧攥着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