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樊采薇不忍再让他担心,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抬起左臂至于身前,右手“欻”地拉起袖管,墨色眼瞳盯着他,朗声问:“看,可还有红痕?”
简行舟还在努力平复着——这可不是易事。
此刻又见一抹雪色映在夜里,他只觉自己头晕得厉害,这是根本没给自己喘息的机会啊,说撩袖管便撩袖管。
虽已见过,甚至触过,可那都是“情急之下”。眼下风平浪静,这般正式看她被衣物遮住的肌肤,还是第一次。
他只觉今日这热意怕是消不下去了,要不他投降罢,莫要再挣扎。
“溯之?”樊采薇见他两眼发直,脖颈处又泛起红来,也不知是灯笼照的还是又想了甚,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她问:“简郎君?你可看见了?”
“看,看见了,雪中带蜜,好看。”
“啊?”樊采薇不懂。
“肤色,好看。”
樊采薇被夸的猝不及防,好一顿羞恼,“气咻咻”道:“好哇简溯之,你个道貌岸然的登徒子,我让你看伤痕,你在看甚!亏你长得如此乖巧,怎地说话这般轻佻?不正经!”
“不!不不!不是!某并非此意!还请樊娘子莫要误会!”简行舟忙摆手摇头否认。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平时心中有万般思绪,都不曾轻易泄露,现在是怎的了?怎想着甚便说了甚,还是这般轻佻之言!
樊采薇本就是装恼,此时偷挑秀眉,一副狡黠之态,后又板下脸来故意找茬:“并非此意?那便是‘雪中带蜜’,不好看?”。
“不不不!好看!”
“有多好看?”
“啊?”他怎地跟不上她了?
“说呀,我这肤色,有多好看?”
“最,最好看!”
“最?简郎君莫不是还看过别的?”樊采薇歪曲句义,继续找事儿。
“啊?没,没有!”怎会!便是家中妹妹长大后,他都不曾细瞧过!
“那简郎君如何做的比较?”樊采薇唇角弯弯,她背着光,叫人瞧不清神情。
“不曾比较过……”他总觉有诈。
“那如何知我好看?简郎君莫不是信口胡诌?”她语气重了些,听着似是生气了。
“不是!樊娘子确实好看!某不曾乱诌!”他从前不辨美丑,直到今日见到她。
“那你便是承认自己不正经,乃是登徒子了?”樊采薇心里乐得发颤。
“啊?为何?”简行舟思路早被她带跑了,哪里还记得最开始说了甚。
“因为你说‘雪中带蜜好看’,言语甚是轻佻呀!哈哈哈!”樊采薇乐不可支,调戏她的小郎君果然有趣!
简行舟也反应过来,想他堂堂状元郎,竟被自家娘子逗得团团转,这事儿可不能被他人知晓,不然他干脆钻进地洞去罢!
这么想着,他抿唇垂眼,一脸羞恼,不再言语。
樊采薇笑罢,才觉简行舟的安静,不会生气了罢。
“溯之?生气了?”
“不曾。”只懊恼自己竟变得如此笨拙。
“下次不逗你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