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松了口气,手脚并用得爬了出来,坐在枕头上,两腿在空中晃荡,柳眉蹙起:“陆折春,说吧,具体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去青阳县么?”
陆折春看着坐在枕头上,晃着腿的小扶柳,满脸写着,我给你个机会,你快快抓住机会解释,我便不生气的模样,心微微塌了一小块。
他眉眼含笑,这才缓缓开口:“姑娘之前不是说,下山历练无人保护不好吗?我这次便是应邀来治疗,若是将人治好了,风雨楼那边便会派出两人护我们三月周全,如此,我便答应了?”
“风雨楼?他们武功很厉害吗?”扶柳微微侧头,不明所以。
“嗯,风雨楼是江湖里的排行第一的杀手组织,想来,有他们的保护,我们接下来的行程便会稳妥一些。”
扶柳原本晃荡这的双腿僵住,她纠结地扯了扯衣角:“那我怎么办?这期间,我要藏起来?”
有些克制不住的手动了动,陆折春手指合拢,复又开口:“无妨,他们会同我们保持在一个安全距离内,不会暴露姑娘的。”
若是真的暴露了,那他便用药好了,毕竟白字黑字写的清楚,三月内护卫之人死生不论。
听得这话,扶柳便安下心来,她左手揉着肚子,右手摊开掌心往前伸:“将之前买的糕点给我一块,我有些许饿了。”
陆折春听得这话,赶忙拿出提前备好的吃食,面上带了些许歉意:“是我思虑不周,竟让姑娘未能用上午膳。”
捧起一小块糕点,扶柳正要咬下去,就见陆折春依旧立在原地,含笑望着她,她有些迟疑地将糕点陆折春地方向递了递:“陆折春,你先吃吧。”
眸中闪过些许讶异,眼中笑意更浓,陆折春接过糕点,特意掰成小块地糕点,入口即化,像是心口里化开的浅浅欢喜。
吃着糕点的扶柳,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她感觉此刻地陆折春有些许不对劲,形容不上来,就是让她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他的视线。
心中暗道,他怕不是傻了不成,为何明明是如此艳丽华贵地长相,她偏生看出了几分不值钱来?
真是罪过,罪过啊。
也或许,她眼拙?
次日,陆折春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眼眸微动,他将袖子掩住,确认袖子里的扶柳,不能看清眼前的之人这才松了口气,房中浴桶里,热气氤氲。
男子看到旁边陈胜武的示意,他脱去身上的衣裳,踏入满是浓郁得仿若墨水般的浴桶,闭了了眼,整个人往下沉,只露出个头来。
浴桶外,由内力深厚之人,在外面用内力,保持桶内的水温,保持药效。
浴桶里温热的药水,透过皮肤上的每个毛孔,往试药的男子身上钻入,男子一开始还能神色不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骤然闷哼出声。
随着时间的流逝,男子越发控制不住身上传来的疼痛,每个毛孔都像是被针眨了一样,过分的疼痛,让他开始哀嚎起来,他忍不住开始挣扎起来,立刻有人上前将男人死死摁住。
直到浴桶里的男子因为过分疼痛而昏迷过去,陆折春这才收起手中正在记录的纸张,将手搭在男子的脉上,细细感受了下,这才收回手,再次在纸上写了起来。
立在旁边的陈胜武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眉头狠狠皱起,这才第一日便如此之疼,也不知这般疼痛过后,可否将病治好。
待到看到眼前之人停笔,陈胜武这才开口询问:“陆公子,那接下来还要泡着吗?”
陆折春将东西收好,回道:“再过一盏茶,再将人捞起来歇着吧。陆某先回去整理下,一个时辰后,来厢房拿明日要用的药方,陆某先行一步了。”
“好,那就劳烦陆公子多多费心了。”陈胜武收起所有思绪,笑着行了一礼。
陷入许久黑暗的扶柳,在陆折春踏出那个充满苦涩药味的厢房,眼前才恢复了些许光明,她有些好奇地东张西望,直到被带入屋内,她才被放了出来,她鼓了鼓面颊,有些生气:“陆折春,你怎的一进入厢房便不让我往外瞧了?”
陆折春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昨日,他将此事忘记提前嘱咐了,没有任何防备就陷入黑暗的小扶柳,能忍到现在才说,已经很好了:“男女有别,那病中之人须得解开衣裳,姑娘并不适合观看,也怪我昨日没有提前说与姑娘听,劳累姑娘于黑暗中这许久了。”
知道真相的扶柳,别开头,这下也不好生气了,实在是他说的有理,也提前道歉了,又不想轻易放过这茬,她眼眸微微泛光:“知道错了便好,过几日便是上元节了,到时候你带出去透透气吧。”
陆折春看着眼眸泛着狡黠的小少女,轻轻叹了口气,指尖在她的头顶轻点一下,笑意温温:“好,姑娘如此好说话,日后可不能叫人轻易哄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