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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秀秀你倒是会挑(第2页)

“打开。”谢采的命令简洁而冰冷,不容抗拒,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叶秀秀紧张得手指都不听使唤,冰冷和恐惧让她的指尖麻木,解了好几下才把那个歪扭的结打开。粉红布摊开,露出了里面五花八门、形状各异的瓶瓶罐罐,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些瓶身甚至反射出幽幽的、不祥的光泽。她低着头,不敢看谢采的眼睛,用细若蚊蚋、带着哭腔和颤抖的声音窃窃地说:“大哥哥……大哥哥他受伤了,他……他需要药……秀秀,秀秀想救他……”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恳求。

谢采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些瓶罐,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似乎能穿透那些瓶身,看清里面盛放的东西。当他的视线掠过几个瓶身上刻着的、极其隐晦却代表着致命毒物的古老符号时,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弧度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了然。

他抬起眼,重新看向吓得像鹌鹑一样缩着肩膀、浑身抖个不停的叶秀秀,语气里听不出是嘲讽还是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蚀心散’、‘腐骨水’、‘七日魂断膏’、‘鹤顶红’、‘半步颠’、‘断肠散’、‘相思断肠泪’、甚至还有‘阎王笑’……叶秀秀,你倒是会挑。”他每清晰地念出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叶秀秀的脸色就惨白一分,到最后已是面无血色,嘴唇颤抖,小小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最后一片落叶。“怎么,是想毒死你那位大哥哥,让他少受些苦楚,然后顺便……毁尸灭迹?”他的话语像一把钝刀,慢慢地割着叶秀秀的神经。

“不是!不是的!真的不是!”叶秀秀吓得猛地抬起头,眼眶瞬间就红了,蓄满了泪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急得话都说不利索,带着浓浓的哭腔,“秀秀……秀秀不认识这些字!我……我看哪个瓶子好看,哪个瓶子看起来贵重、精致,就……就拿来了!我想着贵重的肯定是好药……”她越说声音越小,看着地上那堆光是名字就足以让任何人死上十几次的“好药”,自己也意识到这解释多么苍白无力愚蠢,只剩下满心的委屈、后怕和巨大的恐慌,眼泪终于在眼眶里蓄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混着脸上的灰尘,划出几道狼狈的痕迹。

谢采那冰封般的表情动了一下,深邃的目光从地上那堆骇人的毒药,缓缓移到叶秀秀满是泪痕、写满惊恐、委屈和真诚(尽管这真诚用错了地方)的小脸上。这孩子急得满头是汗,眼圈通红,不似作伪,况且……屋里那个半死不活的,确实需要救治,这莽撞的举动背后,动机倒是“纯粹”。

他周身那股迫人的寒意收敛了些许,但语气依旧严肃冷峻:“不认识字,就敢乱拿药?若真让你把这‘阎王笑’喂下去,你大哥哥此刻就该真的去和阎王说笑了。”他的话语依旧平淡,却让叶秀秀感受到了实质性的恐惧。

叶秀秀吓得一哆嗦,眼泪流得更凶,看着那瓶贴着“阎王笑”的朱红色小瓶,仿佛看到了大哥哥服下后痛苦的惨状,小脸更是惨白。

谢采叹了口气,似是有些无奈,又像是懒得与这懵懂孩童多费唇舌。他俯下身,修长苍白的手指在那堆致命的瓶瓶罐罐中精准地拨弄了几下,如同沙里淘金般,挑出了三个看起来最不起眼、灰扑扑的、毫不引人注目的小瓷瓶,瓶身上分别用朴素的字迹写着“续命丹”、“化瘀散”和“九转还魂丹”。

“救人,用的是这三种。”他将这三个小瓶单独放在一边,与那堆五彩斑斓的毒药划清界限,然后扫了一眼地上剩余的那些漂亮瓶子,语气淡漠,“这些,是送人上路的。”

叶秀秀看着被分出来的三瓶药,又看看谢采,懵懂中带着一丝恍然和劫后余生的庆幸,连忙用脏兮兮的袖子胡乱抹了把眼泪和鼻涕,连连点头。

谢采直起身,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淡漠,却不再有之前的冷厉逼人:“把这三瓶有用的拿上,其他的,原封不动放回去。”他顿了顿,目光如电地扫过叶秀秀,“下次再未经允许,乱动不该动的东西……”他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语里的警告意味,比任何具体的惩罚都更让叶秀秀胆寒。

“是!是!秀秀知道了!再也不敢了!谢谢……谢谢谢叔叔!”叶秀秀如蒙大赦,赶紧抓起那三瓶救命的药,像抓着救命稻草般紧紧攥在手心,仿佛它们有千斤重。她对着谢采慌乱地鞠了一躬,也顾不上收拾地上的烂摊子,转身就像只受惊的小鹿般,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海瀚所在的石屋方向拼命跑去,生怕慢一步谢采就会反悔。

谢采站在原地,看着叶秀秀仓皇跑远的背影,又瞥了一眼地上那堆差点酿成大祸、色彩缤纷的“瓶瓶罐罐”,眉头微蹙,最终化作一声低语,消散在巷子的冷风中:

“……麻烦。”这声低语里,似乎夹杂着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或许是对这意外插曲的厌烦,或许是对那孩子莽撞却真挚的无奈,又或许,还有别的什么。

叶秀秀的身影消失在那门后,院子里只剩下谢采,和那堆摊开在地上、琳琅满目却透着杀机的毒药。残阳如血,将他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拉得颀长而孤峭,更添了几分深秋的萧瑟与冷肃。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那小丫头惊慌失措的气息,混合着地上瓶罐散出的、若有若无的奇异药味。

他并未弯腰去碰那些危险之物,甚至连目光也未在其上过多停留,只微微侧首,视线投向庭院一角那丛在晚风中摇曳的枯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暮色,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来人。”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暗影便如轻烟般自枯竹丛后的阴影里掠出,无声无息地落在谢采身侧三步远的地方,躬身行礼,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来人穿着一身与暮色几乎融为一体的深灰色劲装,面容普通,是那种即便见过数次也难以留下深刻印象的长相,但一双眼睛却精光内敛,沉稳锐利,透着绝对的干练与忠诚。

“主上,”陈徽的声音低沉平稳。

谢采没有回头,目光依旧淡淡地落在远处,用下颌极其轻微地示意了一下地上那片狼藉,语气淡漠得听不出任何情绪:“收拾干净,物归原处。查清楚少了哪些,损耗几何,一一记录在册,不得有误。”

“是。”陈徽应道,没有任何多余疑问,立刻行动起来。他动作极快,且异常谨慎,取出特制的皮囊和软布,将那些瓶罐一一包裹、分类安置,显然是处理这类危险物品的行家。

谢采静立原地,白色的衣袍在渐起的晚风中纹丝不动,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像。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陈徽利落而无声的动作,直到大部分毒药被稳妥地收起,地上只剩下那片皱巴巴的灰布和几滴不慎洒落的、散发着怪异气味的液渍。

庭园里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轻响。

这时,谢采才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只有陈徽才能清晰捕捉到的、不容置疑的指令意味,每个字都如同刻印般清晰:“陈徽。”

陈徽立刻停下手中最后的清理工作,迅速起身,垂手恭立,如同最精密的器械等待指令:“属下在。”

谢采的目光终于从远处收回,缓缓转向叶秀秀消失的月洞门方向,深邃的眼眸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幽暗,其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微光,但那光芒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出口的话语却斩钉截铁,带着惯有的、掌控一切的冷静与力度:“去安排一下,增派人手,把那丫头看紧一点。”他顿了顿,语气平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她身边,明里暗里,十二个时辰都不能离了眼睛。要绝对可靠的人。”

他微微停顿,似乎在斟酌措辞,随后补充道,语气里听不出是无奈、警示,还是某种更深沉的考量,或许兼而有之:“免得她下次再‘不认识字’,莽莽撞撞,把天捅出个窟窿来,到时候,收拾起来更麻烦。”

陈徽心神领会,立刻抱拳躬身,声音沉稳:“明白。属下会即刻挑选影卫中最为细心谨慎之人,轮流值守,绝不会让叶姑娘再接触任何危险之物,亦保证其行踪动向,尽在掌握之中。”他深知这道命令的含义,“看紧”二字,既是保护,防止这懵懂的孩子因无知而伤己伤人;亦是戒备,监控她可能带来的任何不确定的变数,尤其是在这个敏感时期。

谢采对陈徽的领悟力和执行力似乎颇为满意,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他转身,负手而行,白色的身影在渐浓的暮色中更显深沉莫测,踏着满地破碎的夕阳余光,向着与西厢截然相反的主堡深处走去,步伐沉稳,没有丝毫留恋或迟疑。

庭院里,很快便只剩下陈徽一人。他沉默地继续完成最后的清理工作,将那块灰布和残留的痕迹彻底抹去,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插曲从未发生。然后,他直起身,望了一眼西厢的方向,眼神锐利而专注,随即便如他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四周深沉的暮色之中,去执行主上交予的、关于“看紧”那个麻烦却又似乎牵动着某些关键的小丫头的命令。这命令,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悄然撒向了西厢那个小小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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