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半晌,终究没忍住,扭头问道:“你怎的如此……安定?”
楚山楹蹙起眉,道:“你何意味?”
“我需得像稚童一般同你泼闹,你方才满意?”
宋玉衡一噎,停住脚步,耐下心道:“这并非我本意。你怎的说话还带刺?如若你在气我,我与你赔不是。”
“方才我心急了,不该那般对你。”
楚山楹面无表情:“无碍。”
“那你为何还这副表情?”
楚山楹追问道:“我这副表情如何?我觉着挺好,你觉着呢?”
察觉到她话中有话,宋玉衡难得小心翼翼,试探道:“我觉着……不大适合你。”
“哦。”楚山楹煞有介事地点头,话中带刺:“那便是宋将军一人独有,怪道不乐意看我这般。”
宋玉衡微张着唇,骤然反应过来她所指,话语中竟带了点试探与欣喜:“你不喜我这般对你?”
楚山楹离他远了些,皱着眉看着他,一副“这厮可是有病”的神情:“你可请过郎中?郎中可有提及你这病该如何治?”
听听,竟出此言!
楚山楹打心底里觉得,宋玉衡这厮的确古怪至极。
宋玉衡熟稔地忽视了她的讽刺,又问道:“你喜欢我从前那般待你,对否?”
楚山楹沉默了,她看着宋玉衡的双眸,内里比火光还甚明亮。
终了,楚山楹只丢下一句:“你还是去看郎中吧。”便快步离去。
宋玉衡望着她“慌忙”的背影,手握拳抵着唇,数日来,第一次笑出了声。
他忽而忆起幼时,曾因好心办错事,楚山楹一句“讨厌”,便叫他难过半日。
为何是半日?
概因有位极不情愿的小姐登门拜访,上门哄他开心。
他仍记得那日,自己躲在庭院里的假山下因那句话伤怀。
泪眼朦胧间,女孩身着一身明黄色襦裙,就这般站在他面前,挡住了倾洒的日光。
年幼的楚山楹蹙起眉,并不看他,瘪着嘴道:“你娘同我说了,是我误会你了……”
“这个,”楚山楹举起一朵花,那花鲜艳夺目,却不及拿她的人,“是我自己种的,送给你,当做赔罪。”
她每说一句,眉头便皱一分,到最后整张小脸都皱成一团。
“好了,你接过花,我们不要闹了。”
明明是她有错在先,嘴上却并不饶人。
宋玉衡却并不在意,他心里清楚这位大小姐的言不由衷。
于是他接过花,感受着馥郁芬芳,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