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衡:“怎么回事?”
他视线落在狼狈坐在地上的楚山楹身上,触及她手上的鲜血后,瞳孔猛地一缩。
他的面容顿时冷了下来,双眸怒气横生,沉声重复了一遍:“怎么回事?”
无人回话。
楚山楹蹙着眉,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后,对他说道:“出了点意外,有人欲多领粮食。”
“人呢?”
众人闻言都望向方才那老汉,后者自知心虚,竟跌跌撞撞地拔腿跑了!
宋玉衡扭头对一旁的士兵说道:“不要再有第二次。”
“是。”
他又看向楚山楹,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开口道:“你和我来。”
宋玉衡将楚山楹带去医帐处理伤口,赵蓉却忙得不可开交,楚山楹的伤便只好交给宋玉衡。
她在一平滑石墩上坐下,伸出手,等着宋玉衡为她处理伤口。
楚山楹的手心白嫩,此刻被石子划破,到处是细碎的划痕,正丝丝往外冒血。宋玉衡眉宇紧锁着,轻柔地托起她的手,小心将镶嵌在肉里的石子都挑了出来,细心地为她上了药。
楚山楹从头至尾没喊过一声痛,比起伤口,她更多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宋玉衡托着她的手上。宋玉衡的手心粗粝,有着长时间握兵器留下的粗茧,硌着她的手背,引起一阵痒意。
她有些不自在,将头扭向一旁。这个举动却引起宋玉衡的误会,他问道:“疼?”说罢,还轻轻吹了一下。
凉风吹至伤口处,她的手指下意识蜷缩,那风仿佛透过皮肤穿进肉里,挠着她的心窝。
楚山楹吓了一跳,恼怒道:“你做什么!”
她又不是三岁稚童!
宋玉衡茫然地从她手心处抬头,乌漆漆的眸子像一颗黑曜石,正闪着莹润的光。他好似有些委屈,说道:“我以为你疼……”
楚山楹闷着声说:“别做多余的事。”
“好罢。”
二人静默了一会,楚山楹浑身不自在,手背上被他握过的触感,与伤口处被他吹过的凉意,竟变得无比清晰,扰得她心绪不宁。
她厌恶这种感觉,更甚于掌心的刺痛。就在她试图驱散这怪异情绪时,却在下一刻与宋玉衡同时出声:
“你明日别去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楚山楹闻言积压的烦乱瞬间找到了出口,怒意勃发,将手猛地抽出,“噌”的站起身,“你说什么?”
宋玉衡也站起身,明明比她高出不少,却在垂眸与她对视时气势上矮了一头。
“我担忧方才的事还会发生……”他的眼眸垂下,眼角也跟着向下,看着竟带着些祈求的意味。
楚山楹眉目凌厉起来,冷声道:“你可没资格为我做决定!”
语毕,她转身离去,徒留宋玉衡一人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