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亦还是那样,一副儒雅书生模样,先向左禾英行了一礼,才微微一笑,道:“楚小姐,许久未见了。”
“现在人齐了,说正事吧。”
左禾英说着,走向那主位端坐下来。她看向楚山楹,眉头扬起,一副戏谑模样:“你父亲今日在朝上,难得敛了平和之色,言辞犀利,告了太子一堆御状。”
“那架势,逼得皇兄只好提前散朝,还请他前去御书房喝茶呢。”
楚山楹面露惊讶,转念一想,父亲此举可谓是已然支持她所走之道了,内心不免熨帖得紧。
左禾英道:“他替你报了太子之仇,还利用朝中人脉,逼得众多太子党倒戈。”
“换而言之,我们什么都没做,赢面却已增了许多。”
楚山楹心思不知飘到何处,忽然想到,这便是传说中的“仗势欺人”吗?
“还有一件事,”左禾英继续道,“太子的‘军师’王辛夷,送来了些东西。”
楚山楹收回思绪,看向左禾英摆出的一本册子。
她拿起翻开一看,里头的内容与左禾英自制的那本“左长卿匿税私逃账本”差不多,不过比之更全面,还附了些证据。
楚山楹大惊,只要有了这个,太子倒台是随时的事。
她又翻了几页,后面却只是白纸一片了。
“这儿只有一点,涵盖不全,还是手抄本,真品在他们手上。”
楚山楹瞬间明白过来:“他想要什么?”
左禾英道:“性命。”
楚山楹:“什么?”
左禾英敛了神色,“他想要保全自身性命。如若他要背叛太子替我们收集证据,我们就得想法子保住他的性命。”
“顺带一说,”左禾英扬起嘴角,“本公主已然应允了。”
“殿下?”
左禾英笑起来,眼里有全然的自信,“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保下一个军师的命,应该不算太难。”
“而且,”左禾英眨了眨眼,露出些许狡黠,“他只说要命,可没说还得全须全尾。”
也就是说,就算他被发现,被太子处于私刑,可只要他命还在,就算她们完成诺言。
楚山楹幽幽叹了一口气。
被冷落在一旁的牧亦此时开口了:“殿下,那我该做什么?”
“你?”左禾英看过去,沉吟片刻,道:“好好读书罢。”
楚山楹:……
左禾英这话倒也没说错,春闱将至,他能做的只有好好读书,参加殿试,而后考取功名。
牧亦抿了抿唇,道:“是。”
落日余晖,白云飘飘。牧亦离开后,左禾英叫住了楚山楹。
“我还有事要与你说。”
楚山楹停下脚步,她面色凝重,楚山楹便也认真起来。
“我们已然做足了准备,现在只欠一个机会。你需得再与宋玉衡接触,想法子将他带到我面前。如若可以,我希望你能说服他加入我们。”
左禾英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决:“这次,只许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