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歌舞升平,好似刚刚的事情根本不曾发生,薛南乔如何,在那些人眼里根本微不足道。
长宁宫前的雪已经没过脚踝,薛南乔仿若未觉。
片片雪花落在她单薄的肩膀,不一会儿就雪白一片,她哆嗦着唇,脸上的伤看上去更是严重。
“敢打破皇后亲手栽种的绿梅?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活该!”
“听说她不仅不知礼数,还死皮赖脸的缠着太子殿下,这般作为也能称得上千金大小姐?”
“什么千金大小姐,不过是铁匠养大的,听说礼部侍郎三年前才把她接回来,那教养连咱们都不如,不过是命好些罢了。”
几个宫女渐行渐远,好似跪着的女子如瘟神一般,不愿靠近半步。
薛南乔咬着牙,不曾抬头。
这样的话,她已经听了无数遍,早已经麻木。
天越发得冷,可她的心却比数九寒冬更寒。
“呦,这样娇滴滴的姑娘,皇后娘娘可真狠心。”一道好听却带着些许嘲笑的声音传来。
薛南乔微微一动,在长宁宫殿前说皇后的不是,是不要命了?
她抬起头,只见男子背靠在廊上,右手接了一片雪花细细端详,看不清样貌,可身上披着的那条白狐裘,没有一丝杂色,定非凡品。
也是,能在这里出现的,又怎会是普通人。
男子转过头,一双丹凤眼,嘴角一勾,说不出的俊美,饶是薛南乔一个女子都有些受不住。
“怎么?看痴了?”男子的声音越发的玩味。
薛南乔回上京的时间不长,却也听太子说过陆北明的名字,俊美无双,可惜一心扑在风花雪月,吃喝嫖赌上。
想来只有他敢如此肆无忌惮。
虽说不过是个庶子,却是辅国公唯一的子嗣,就是国公夫人也不敢拿他如何,这才养出了他无法无天的性子,勾栏瓦舍,酒楼赌坊的财神爷。
若是在街上,她指定头也不回的离开,可如今皇后让她在此跪足一个时辰,她不能离开分毫,不能让太子难做。
“啧啧啧,这张脸看上去可真丑!”他语气轻佻,好似薛南乔是什么待估的货物。
这样的无赖的人,薛南乔在铁铺里自然也见过,只是这般有权又有钱的无赖,相信世上也没几个。
不过有一点是通的,你越是搭理他们,他们便越是来劲。
薛南乔冷着一张脸,别过头,只当没听到。
这女子倒是有趣,见到他的姑娘,要么曲意奉承,要么避如蛇蝎,想这样直接甩他脸子的人倒是不曾见过。
只是可惜,看上了太子那个妈宝男,注定放心要碎一地了。
“不过是爱错了人,这样要死不活给谁看?”男子嗤笑一声。
“什么爱错人?”薛南乔不懂。
“你的好太子如今正在里面选妃,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场赏梅宴就是皇后让太子在各家嫡女里选个看得上眼的作正妃?”陆北明说得更起劲了:“啧啧!刚刚皇后罚了你,想来你是没有入东宫的机会了,倒是太傅的孙女颇得皇后的欢心啊……”
说着他好像真的很可惜,十分遗憾的摇摇头。
薛南乔睁大眼,顾不得其他,看向殿内,只见太子从皇后手里接过一柄玉如意交到一名女子手里,那女子不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