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璎心生敬畏。
陆明漪见状更是伤心欲绝、浑身颤抖,滚滚热泪从她的脸上落下,厉声尖叫:
“李怀!我十六岁嫁进你们李家!十几年!整整十几年啊!”
“你说要读书,我卖嫁妆给你买孤本!你说要打点,我回娘家求遍所有亲戚!去年你染风寒,是谁衣不解带守了七天七夜?!是我!是我这个蠢妇!”
“可你呢?李怀!你把我省吃俭用给你做袍子的银子——拿去给这个男人买玉佩?!”
这台词功底好啊!
齐璎兴奋地吐掉口中的瓜子皮,然后发现黏在了皂纱上。
……齐璎默默地扒拉下来。
陆明漪转向边上站着的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咬牙切齿道:
“林秀才,上月你说与他‘探讨诗文’,原是在我床上探讨?”
那李怀半跪在地,拽着陆明漪的衣袖嘤嘤哭泣:“是他逼我!他说若我不从,就毁我仕途!”
林秀才冷笑:“昨夜是谁求我再疼你一回?”
炸裂!
齐璎真是把最悲伤的事都想了一遍才能忍住不笑。
“胡说!我……我昨日求的明明是与考官牵线……”
“牵线?”
陆明漪忽而冷冷一笑,甩开丈夫,逼近那书生:“那你昨夜给我写的诗,也是为他牵线吧?”
陆明漪说罢,从袖中甩出一封信笺,砸在书生脸上。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齐璎瞥了一眼闩好的院门,能感觉到门那头的群众也鸦雀无声。
林秀才面如土色:“你……”
呆滞:“你们……”
陆明漪低头装作拭泪,却是给了齐璎一个眼神。
该出场了!齐璎赶紧把剩余的瓜子收收,拍了拍手上的余灰,起身:
“那个……好你个陆明漪!竟敢大骂夫君及夫君的外室,这个……不守妇道、不知廉耻!”
齐璎磕磕巴巴地念完台词,瞥一眼地上垂头丧气的,好像没什么反应:
“那个……,今日我祈姻楼官媒为证,你大人有大量,不多计较。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个……自请和离陆明漪!”
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还是恍若未闻。
齐璎不死心,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一句:“行吗?”
听完了少游的讲述,殿前司里的凌青和江白均是一脸肃穆。
半晌,凌青吐出四个字:“这是何意?”
少游老实回答:“不知。”
凌青眉头紧蹙,江白却略显兴奋:“那后来呢?分了吗?”
少游老实回答:“那当场便办了和离手续。”
“分得好!”江白不由叫好,然后在凌青的眼神中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