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太危险了!”
家人们的声音重叠着涌来,不再是完美的背景音,而是带着真切的焦急与不舍,像无数温暖的手,试图将他拉回这片温柔的泥沼。
炭治郎的心如同被撕裂。他必须一边承受着这近乎真实的心碎,一边强迫自己,将脚迈出去——迈出这个他梦寐以求的“家”。
下一刻,他猛地抬手,并非握住日轮刀,而是并指如刀,带着斩断一切的觉悟,狠狠地“斩”向自己的脖颈!
不是物理的切割,而是精神的自我了断!是对这温柔陷阱最残酷、也最勇敢的诀别!
。。。。。。
善逸的梦,没有鬼,没有战斗,没有必须变强的压力。
只有他和祢豆子。
在这里,他没有因为胆小而被嘲笑,没有因为“只会一招”而被视为累赘。他站在一个开满不知名小花的山坡上,阳光和煦,微风拂面。
祢豆子穿着他最喜欢的浅粉色和服,坐在野餐布上,对他露出羞涩而甜美的笑容。她不再需要躲在箱子里,而是可以自由地在阳光下奔跑,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善逸哥哥!”她跑过来,拉起他的手,掌心柔软而温暖。
善逸感觉自己快要幸福得晕过去了。周围仿佛飘起了粉红色的泡泡,背景都变成了柔焦模式。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话,讲述着他幻想中的美好未来,一个只有他和祢豆子两人的、平静而安全的世界。
祢豆子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眼神温柔。
被需要。被相信。被认可。
这些他现实中渴求至深却总是擦肩而过的情感奖赏,在梦里被慷慨地、源源不断地给予。
梦的逻辑简单而致命:只要你留在这里,这份“可靠之人”的感觉就永远属于你。一旦醒来,你就要重新变回那个只会抱着头尖叫、被同伴无奈保护的“废物”。
理性?漏洞?在如此直接的情感满足面前,那些都变得微不足道。
善逸的灵魂像久旱的旅人扑向海市蜃楼中的清泉,明知可能是幻影,也甘愿沉溺。
他太难靠自己去戳破这个梦了,因为梦给的,正是他灵魂最缺失的那一块拼图。
。。。。。。
“冲啊!小的们!跟本大王征服这座迷宫!”
伊之助的梦里,只有一个为他量身打造的、巨大而狂暴的“游乐场”——无限列车本身,在梦中异化!
冰冷的钢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脉动着的、覆盖着粗糙骨甲与黏滑血肉的活体迷宫!
车厢变成蠕动的腔道,车窗是浑浊眨动的眼球,连接处是开合咀嚼的巨口!整列车仿佛变成了一头匍匐在铁轨上的、等待被征服的史诗级巨兽!
“哇哈哈哈!这才对嘛!够劲!”
伊之助头顶着一个夸张的、插满羽毛的王冠(梦里觉得超华丽),挥舞着双刀,站在一个巨大的、光怪陆离的活体迷宫入口。他的身后,是他的“部下”——
炭治郎变成了一只眼神认真、头上长着角的“山兽”,脖子上还系着一条格格不入的方格围巾;
善逸变成了一只瑟瑟发抖、羽毛是金黄色的“吵闹鸟”,不停地念叨着“好黑好可怕”;
祢豆子则是一只安静可爱的“粉毛团子”,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
甚至连崇宫澪,都变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爪子里拿着小银针的“刺猬医师”!
他带头冲锋,在血肉迷宫中横冲直撞,双刀砍断挥舞的触手,踹开拦路的肉瘤。
每一个“关卡”被突破,梦中都会响起只有他能听见的、激昂的“胜利号角”,爽感直冲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