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沉拱手,淡声说:“臣乃裴星沉。”
林清玥上前解释,“爹爹,这位是宫中御医裴御医,多亏了他费心诊治,您才得以苏醒。”
林远山挑眉,不是他老眼昏花,立于他面前的,就是陆恒。
这小子虽换了一身锦衣华服,气质沉稳了许多,可那双眸子,却仍是旧日模样,藏着未改的锋芒。
想到当年他拐着女儿私奔,闹得女儿险些丧失性命,他就气血上涌。
“爹爹,喝口茶。”林清玥适时地端了一碗茶过来。
她心里明白,当年她爹爹就非常不乐意她和裴星沉来往,如今见到人了,指不定怎么发火,若是如此,该不好收场了。
裴星沉坐在榻前,给林远山诊脉,随后说:“将军体内的蛊毒基本清楚,再饮三贴药兴许就能自如行走。”
“多谢裴御医。”林远山心里冷静了许多。
当年的一介粗野马夫,没想到成了如今的宫廷御医,倒是小瞧他的造化了。如今好不容易醒来,局势未明,他是太子的人,还是不能轻举妄动。
林清玥扶着林远山躺下,秦氏留下来照顾林远山,林清玥和裴星沉则出了主院。
两人默契地来到“满月庭”前,画屏去院前门口守着。
这是林清玥出嫁前住的院子,推开门,并无尘土之气,想来平常都有人打扫。
林清玥推着竹椅进屋,目光在床头悬挂着的一枚红杜鹃香囊定格,心头微微震动。
四年了,这香囊竟还在。
林清玥清楚得记得,她十五岁生辰时,他带她去马场后的碧泉山看了一天的红杜鹃。
回来时,她便做了这个香囊,将山上采来的红杜鹃晒干,塞到了香囊里面。
本是打算送给他,但后又觉得颜色过于艳丽,便放在床头了。关于此事,他并不知晓。
林清玥指着床头的香囊,看向裴星沉,“可以帮我把那枚香囊取下来吗?”
裴星沉点点头,将那枚香囊取下来,上面的红杜鹃刺绣清晰灼目,他微微晃神,递给她。
林清玥将香囊挂在腰带上,随后说:“劳烦裴御医施针。”
裴星沉本是想叫画屏进屋,但抬头却见林清玥已去了榻前,还说“劳烦裴御医抱我上榻”,他只好上前,俯身将人抱起来。
当林清玥躺在这方小榻上,脑中思绪忽明忽暗。
当初她同他告白后,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两个人像个连体婴儿,恨不得时常黏在一处。
但她总不能天天往马场跑,想他想得狠了,便让画屏去传信。每每信还没传到他就翻墙入院,一直磨蹭到后半夜才走。
时日长了,他胆子也大了,直接上榻搂着她歇息。但他最多躺一个时辰,待她睡醒后,便半夜偷偷溜走。
她总笑他这派行径好似“采花大盗”,他则摘下一枝花别在她头顶,抱着她的脸亲吻,说:“就是想采你这一枝花。”
过往的甜蜜一一浮现在眼前,她眼眶微微发热,扭过头,看向另一侧床幔。
裴星沉给她手臂扎了两针,到小腹这块时犯了难,见她不知在神游什么,只好开口:“臣需要在世子妃小腹上扎针,所以。。。。。。”
林清玥转过头来,对上他那漆黑入波的眼睛,眼睫轻颤。
不知怎么地,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荒唐的梦。
梦里,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掐着她的细腰,啃咬她的脖颈,慢条斯理地拆掉了她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