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我失约,他若是记恨我也是应该的。”她顿了顿说,“实际上他对我并没有什么恨意,他只是不想和我牵扯上,毕竟。。。。。。”
她眼里划过一丝黯然,“他已有未婚妻,兴许他跟他未婚妻情意匪浅,面对我这个旧情人的百般示好,自然选择避嫌。”
“可是,”画屏想法却不一样,“若是他真的想避嫌,就不会冒着被太子责罚的风险,答应给您制造怀孕的假象,甚至给您治腿。”
兴许是睡前和画屏讨论了这么一番,晚上林清玥迟迟无法入睡,翻来覆去到了天微亮,所以起来得稍微晚了些。
没有用早膳,匆匆去了王妃院子。每日的晨昏定省,她是绝不会落下的。
林清玥一进院子,便见周芳婉服侍着王妃用早膳,施了一礼:“见过母亲。”
“婉儿,你下去用早膳吧。”王妃柔声说完,看向林清玥,“还愣着做什么,过来服侍我用膳。”
“一大早,婉儿便来我屋里,伺候我梳洗,甚至给我梳了髻。那个时候,你是不是还没起呢?”
虽然不管她说什么,王妃都会嫌隙,但她还是如实说:“妾身昨夜难眠,故而起得迟了些。”
“难眠?”王妃冷哼一声说,“我才要难眠!我只陵儿一个独子,他今岁已二十有二,膝下无子,偏又痴恋于你这么个妒妇,我真是愧对列祖列宗。”
林清玥早就料到她要这么说,左耳进右耳出,抬眼时发现周芳婉隔着一道珠帘看了过来。
被她发现了偷听,周芳婉忙低下头,认真用膳。
“母亲,”林清玥心里一笑,作出一分愧疚之色,“妾身四年未有所出,诚惶诚恐。
既如此,不若由妾身出面,为世子寻访一位家世清白、品性端方的贵妾,为世子绵延子嗣。如此也算了却了妾身的一桩心病。”
“你真愿意?”王妃微微诧异,她竟这般好说话?不过想到朱昱陵的态度,三角眼耷拉着:“可是陵儿并不乐意。”
“妾身会去劝郎君的,母亲放心。”林清玥想了想说,“正巧今日郎君休沐,妾身同他好生说道此事。”
王妃说,“这贵妾其实我已有人选,就是婉儿。。。。。。”
“母亲,并非儿媳违逆您的心意,”林清玥面上依旧维持着温婉恭顺,语气恳切:“实乃周姑娘是母亲的表侄女,若将她纳为世子贵妾,并不合宗法,且会伤了您和表亲之间的关系。”
“二来,实在是委屈了周姑娘,她刚及笄,容貌秀丽,本是该配一户好人家,做正头娘子。”
眼看着王妃的脸色越来越差,林清玥继续说:“子嗣一事事关重大,还请母亲三思。不然不仅误了周姑娘的前程,也累了靖安王府的名声。”
待林清玥离开后,周芳婉眼睛一红,语气带着几分委屈说道:“姨母,那女人真是能言善道,她那些话听着是句句在理,实则都是为了阻拦我入府,姨母您可别听她的!”
王妃拍了拍她的手,却没应下。这林清玥说得不无道理。
她那个表姐自视甚高,即便这周芳婉做为她最不受宠的女儿,但也绝不会让她过来做妾。
周芳婉见王妃不说话,眼里划过一丝暗光。
*
“听闻周表妹过来了,你和她起了争执?”
朱昱陵刚回府,周芳婉就过来了,好一顿哭诉:“昱陵哥哥,我不过是不小心摔坏了表嫂的琵琶,她就斥责我,说我毫无名门贵女的礼仪。”
“后来她还去母亲院子里告状,让我颜面无存,昱陵哥哥,这样的女子怎么配得上你?”
朱昱陵勉强安慰了几句,便匆匆回院,见林清玥坐在暖炉旁做女红,凑近一看,是一只腾云仙鹤。
他笑道:“这仙鹤栩栩如生,像是活了般。难道,这是给裴御医的?”
“不是,我爹爹大病刚醒,我想着去寺里求个平安符,放进香囊送给他。”
林清玥放下针线,微微蹙眉:“郎君,我与裴御医的事若是被下人听了去,想必您脸上也无荣光。”
朱昱陵却没当回事,“无碍,整个湘竹苑都是我的人,个个对我忠心耿耿,若是被我发现谁乱嚼舌根,我立刻发卖了去。”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命画屏去屋外守着了。
林清玥这才提到了周芳婉的事,“郎君,母亲想要周姑娘做你的贵妾,此事你怎么看?”
“什么,母亲是糊涂了吗?”朱昱陵顿时皱眉,“周芳婉的父亲乃当朝礼部侍郎之女,嫁到我们府里做妾,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此事我会同母亲说道说道。”朱昱陵话锋一转问,“最近你和裴御医可有见面?”
林清玥无奈一笑,“我乃宅中妇人,怎可时常和外男见面?”
朱昱陵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心急,母亲为了子嗣的事已经到了不理智的地步了。
他想了想说,“不如你约裴御医在青隐寺相会,借着为将军祈福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