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他们常如此写信,当然基本上是她写。后来他能多写几个字后,便开始给她回信,还会画一些奇怪的东西上去。
比如,一根枯枝,一把干草,一簇火苗,还有红色杜鹃花。。。。。。
看到这封突如其来的情信,他会怎么想,会赴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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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星沉,孤这几日身子爽利了不少,夜里只偶尔发痛。”朱祺躺在榻上,心情看起来不错。
“不过,”他坐起身,微微皱眉:“孤还是忧虑,林远山知晓这蛊毒是孤所下,亦知晓孤当年在波斯国所为之事,若是他私下跟父皇告密,那孤岂不是很被动?”
这蛊毒名同心蛊。当年他接触到波斯国的这种独特蛊毒,听闻身上中了母蛊的人,可以随意命令身上有子蛊的人。
他觉得这蛊毒可有大用,便带回来,计划着给朱砚用上。他这个弟弟,虽和他一母同胞,但性子和他完全相反。
他们从小就合不来,而且五岁后,他便得到了父皇的青睐,不如以往那般独宠他一人,他深感危机。
待朱砚长大,这种危机更深了,即便他是铁板钉钉的未来天子,但每当父皇赞誉朱砚时,他都深觉不安。
在得到这同心蛊时,他满心雀跃,只等朱砚中子蛊,他便为所欲为控制住他。结果没料到,不小心被林远山喝了那下了蛊毒的酒。
后来他找波斯国法师,封存林远山体内的子蛊,让他昏迷不醒。哪知,自此之后,他体内蛊毒发作,夜夜痛苦,无法安眠。
法师说,这是遭到蛊毒的反噬了,问法师如何解,法师答不知,最后还不知所踪。
若不是遇到了裴星沉,他这辈子都要受蛊毒所缠。
“太子殿下,”裴星沉沉吟片刻说:“林将军并非愚钝之人,知晓臣乃您的人,定会猜到您的用意。您若是要他醒,他便醒。若是要他死,他定必死无疑。”
“林将军当年入狱,若不是您救下来,早就死了,甚至因为通敌卖国之罪,诛连九族。这点他是明白的,加上林景行是您的人,他定不会轻举妄动。”
这么一通分析下来,朱祺稍稍放下心来,他笑了笑,给裴星沉倒了一杯酒说:“星沉,若是孤早些遇到你就好了。”
“你不仅有医者的高超医术,还有谋士的聪明睿智,得你,孤万幸。”
裴星沉接过酒杯,抿了一口说:“臣遇到殿下,更是臣的万幸。
臣在坊间只是一普通郎中,若不是得殿下举荐,臣哪有机会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裴星沉扫了一眼他身上的衣袍,笑道:“你说你,孤让尚衣局给你做了好些华服,怎么也没见你穿过?”
“你身上连块像样的玉佩也无,”他盯着他,若有所思道:“星沉,你真的对荣华富贵感兴趣?”
裴星沉低头拱手道:“臣在乎的并非这些身外之物,而是追随明君,完成大业。身居高位,颐指万人。”
朱祺想要的心腹,并非是无欲无求的。掌控一个人,一定要知道他要什么,喜爱什么。
有一点狼子野心的人,他更放心。
朱祺忽地话锋一转,“对了,你不喜欢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