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玥咬紧唇,手指陷入掌心,竭力镇定道:“太子殿下,妾身的奴婢言行失仪,妾身定当严加惩戒,绝不再犯。”
她看向画屏,语气威严:“画屏,还不快去外面跪着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身。”
画屏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默默退了出去。
“妾身掌管奴婢不力,求太子责罚。”
“责罚?”朱祺玩味地上下打量她一眼,笑了笑说:“你的奴婢都说你委屈了,孤怎会罚你,孤应当是奖赏你。”
他背过手,语调颇为随意:“这样吧,孤赏你给昱陵生个孩子。”
林清玥闻言,如惊雷炸开,头皮一麻。
“怎么,不愿意?世子妃,世子本就是你的夫君,你替他生个孩子,不为过吧。”
“皇兄,”朱昱陵及时开口,顿了顿说:“皇兄方才说得是玩笑话吧?我与清玥只是表面夫妻。。。。。。”
“若我希望你们做真夫妻呢?”
“。。。。。。我做不到。”
朱昱陵低着头,等着朱祺的勃然大怒,哪知他却哈哈大笑起来。
林清玥也是一头雾水,还没想明白,这时朱祺走了过来,语气冷硬,不带半点回转余地:“林清玥,孤命你,一个月内必须怀孕。若是做不到,你的兄长怕是无法顺利班师回朝了。”
林清玥浑身一僵,脑中一片空白,直到朱祺离开,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唯有她怀孕,与世子重拾伉俪情深的假象,才能对外证明二人琴瑟和鸣,方能堵住悠悠众口,将这桩丑闻悄然压下。
两行清泪滑落,林清玥捏着身上的柔滑绸缎,心里像是被冰锥穿过。
“清玥,是我对不住你。。。。。。”
朱昱陵哀怜地看着她,心里百般愧疚。
是他拉着她进入摊不见底的浑水。当初选择她,就是看中将军府势微,就是看中她柔顺端庄好拿捏。为了自己的私情,让她牺牲太多。
林清玥擦掉眼泪,眼底的湿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澄澈的冷光。
她推着竹编轮椅来到榻前,直视朱昱陵,音色清冷:“世子,怀孕遮丑之事,我应下了。但孩子的父亲,得由我自己选。”
朱昱陵连连点头,“好,此事我会和皇兄说的。”
他看向林清玥,满脸好奇,“清玥,你心中已有人选了?”
难不成,在这孤苦似守寡的日子里,她心生寂寞,真的相中了哪位小厮?
林清玥没有回答,命画屏进屋,推开博古架,进入卧房。
画屏见她眼睛红肿,心里正懊恼,却听林清玥问:“画屏,明日裴御医会过来是吗?”
“是的,世子妃。”
“去帮我把那件杜鹃绣花罗裙找出来。”
画屏心头一惊,这件罗裙是那人在小姐十六岁生辰时送的,嫁入王府后就压箱底了,怎么忽然想起来穿了?
“小姐,那件是夏衣,会不会太薄了?”
“备着便是。”
画屏心头浮现一丝怪异,但没有多想。
*
翌日。
“裴御医到。”
林清玥坐在榻前伺候朱昱陵喝汤药,听到外间的声音,眼睫颤动。
朱昱陵盯着眼前芙蓉粉面的女子,微微失神。
她一袭烟霞色罗裙,裙裾绣满红杜鹃,花瓣层层叠叠,仿若盛开。外罩一件修身的雪色绒褙子,衬得身姿窈窕,清韵雅致。
如远山黛,眸若秋水波,唇上一层薄薄的海棠色唇脂,鲜亮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