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两人是再度相谈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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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哎呦,裴御医,您可算回来了。”东宫总管刘舫急急迎上来。
“太子殿下现下如何了?”裴御医快步进入寝殿,来到榻前。
刘舫拉开青纱帐,压低声音说:“太子蛊毒又发作了。发作时,一直口吐鲜血,如今是刚歇下。”
寝殿虽已清扫过了,熏香炉里燃着龙涎香,但依旧遮掩不住浓浓的血腥气。
裴星沉坐在榻前,快速诊脉扎针,过了半晌,朱祺缓缓睁开眼,声音微弱:“星沉,孤这是快要死了吗?”
裴星沉摇头,“殿下,臣会想办法救您。”
他命阿秋打开药箱,指着那一碗血说,“殿下,药引已经成功取到,臣会连夜赶制出秘丸,给林将军服用。想必七日后,林将军府醒来,您所受的蛊毒之痛就能缓解。”
朱祺皱眉,“只能缓解吗?”
他被这同心蛊祸害了四年,四年来夜夜承锥心之痛,只想早日解除这蛊毒之苦。可惜的是种蛊的波斯国国师,苦寻无果。
他身上的母蛊毒,林远山身上的子蛊,当年他本是打算给朱砚种子蛊,哪知被林远山给喝了那药酒。后来,他遭到蛊毒的反噬,夜夜承受锥心之痛。
裴星沉沉吟片刻说,“当务之急是找到波斯国国师的下落,不过这需要一些时间。”
“嗯,”朱祺认命地叹了口气,望向裴星沉,“不过星沉,孤还是要谢你。那些御医都是饭桶,连给孤缓解痛楚都不会,若不是你,孤如今都夜夜无眠。”
“星沉,你想要什么,尽管跟孤提。”
裴星沉起身,躬身行大礼,“臣誓死效忠殿下,不图他求,唯愿殿下圣体健安,大业有成。”
“好,好!”朱祺笑着喊:“刘总管,去把太子妃叫来。”
裴星沉眼皮一跳。
柳芸儿款款而来,瞥了一眼裴星沉,行礼,“殿下。”
“替孤好生招待裴御医。”
“是,殿下。”
裴星沉顿时皱眉,但不得不跟着柳芸儿出了寝殿。
柳芸儿给裴星沉倒了一杯御酒,巧笑嫣然,“裴御医,这是波斯使者新进贡的葡萄酒,醇香可口,你尝尝。”
裴星沉起身避开她的靠近,“多谢太子妃殿下美意,不过臣急着替殿下赶制秘丸,若无其他事,臣先告退了。”
见他又要跑,柳芸儿也顾不上矜持,一把拉住他的手,凄凄切切道:“裴御医,你别装蒜了。初次来东宫时,你就看我看呆了。”
“殿下也知晓你心悦于我,特意派我来伺候你,你难道不明白?”
甜腻的脂粉味飘来,裴星沉拧眉抽出手,连连后退至墙沿,“臣对太子妃殿下并无非分之想,且臣已有未婚妻,恐无福享受殿下赐予的恩惠。”
“这是你未婚妻的锦帕?”
裴星沉不解,抬头却见柳芸儿手里摊开着一方白色锦帕,仔细打量,他心头猛跳。
那方锦帕没归还成功,他不得不揣在怀里,没想到方才被柳芸儿顺走了。
“这锦帕瞧着有几分眼熟,”柳芸儿摩挲着一角的红杜鹃,沉吟片刻说:“莫不是宫里哪位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