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拿到绣坊,掌柜一眼相中,将五方帕子尽数收了去,还说日后若有新花样尽管送来。
银钱不算多,却能稍微减轻些兄长肩上的重担。
夜幕渐来,林清禾将饭菜做好端上桌后,目光看向紧闭的房门几息后,又转身去厨房拿了几个碗将菜肴扣上。
随后才又坐在灯下又捡起了针线。
林景如出来时,便见桌面上摆放着两副碗筷,饭菜尚有余温。
妹妹正就着昏黄油灯低头刺绣,半边脸庞隐在阴影里。
她上前将油灯挑亮了一些,一边说道:“夜里灯火暗,不是不让你做这些吗?”
“阿兄在忙,”林清禾仰脸甜甜一笑,将手中的针线篓子放到一旁,“左右我坐着无事,便随便做做。”
林景如揭开桌子上倒扣的碗,热气氤氲:“下次不用等我,饿了便先吃。”
林清禾手脚麻利地那碗添了饭,眨眼道:“我知道的,方才不饿,才想着等等阿兄,若你还不出来,我便自己吃了。”
林景如点点头。
“阿兄可是遇到了什么事?”两人坐下后,林清禾轻声问道,“是那位世子爷……又为难你了吗?”
林景如夹菜的手一顿,本不欲多说,却又担心若将她蒙在鼓里,届时出了什么事,日后措手不及,更难以应对。
于是她想了想,放下碗筷,望向眼前尚带稚气的面庞:“禾禾,这些时日……我恐怕要在家多留一段日子。”
林清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想到前些日子她身上的伤,开口又问:“是因为那位世子?”
“嗯。”林景如点点头,轻声嘱咐:“这些日子你尽量少出门,若有什么要采买的,同我说一声。”
“我知道了,阿兄你放心吧。”
想起骆应枢,林景如便觉太阳穴隐隐作痛。
她仍不放心,又压低声音道:“灶下那条暗道,机关你是知道的。若真有什么万一,就躲进去,等我回来。”
那暗道藏在锅灶之下,覆着防火的土层,是林景如为防万一,许多年前就挖好的。
见她神色郑重,林清禾筷尖的菜倏地掉回碗里,脸色微微发白:“阿兄,究竟……出什么事了?”
林景如不欲吓她,但想到自己以后的安排,有些话却又不得不将这些事交代清楚。
于是她将得罪骆应枢、在书院遭刁难的事拣紧要的说了,语气尽量放得平缓,一边说,一边轻拍妹妹的手背。
“别怕,他眼下不过是一时兴起,不会真将我怎样。”
林清禾本就对当初她那浑身是伤的模样心有余悸,此刻听那人仍不罢休,心又悬了起来。
林景如握了握她的手,递过一个宽慰的笑:“相信我。”
即便心中再如何担心,林清禾却知自己不能给她拖后腿,于是重重地点点头,‘嗯’了一声:“阿兄你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林景如笑了笑,柔声应下。
她并未说往后具体的打算,林清禾也不多问。
姐妹之间有种无需言说的信任——林清禾知道,她的阿兄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到了第二日,林景如直接去了知府衙门,此前出入衙门修缮古籍时,常与门房交谈,这么多年,门房始终未变,倒也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