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那么没用,是吧?”季长青的声音飘渺,若有似无,环抱着钟榆的手臂没了力量,整个人往后倒去,陷入昏迷。
钟榆瞳孔微张,收起先前觉得带了一个拖油瓶的想法,迅速检查伤势。
好在季长青脑瓜子还算灵光,知道用防护罩,所以刚才的攻击没有伤及内脏,只是他的整个后背包括手臂都鲜血淋漓,全是燎起的大大小小的血水泡。
钟榆手里的工具有限,用治愈能力简单给他处理了下伤口。
做完这些,她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似的,汗一直流淌,喉咙干涩到刺痛。
没等她松口气,周围变异鳄鱼的尸体开始自燃,自燃后的尸体散发出犹如浓雾般的气体。
钟榆一愣,旋即意识到什么,背起季长青快速离开这里。
直到跑出一段距离,她才回头看去。
站在高处,钟榆清晰地看见中心湖上的浓雾加深了,昏暗的颜色明显比其他地方深一个度。
钟榆在公园内的一处长了千年榆树的高地悬崖安置好尚在昏迷的人,看着远处若有所思。
过了几瞬,她目光一沉,似乎做好了某个决定,抬手给季长青甩了个防护罩,飞快朝中心湖跑去。
她在临近湖泊的地方停下。
随后,钟榆摘掉手套,白皙的双手快速交叠翻转,掐诀结印。
随着她手上的动作,紫色莹光点点显现,直至覆盖住中心湖边界。
最后钟榆一个结印,霎那间,雷声作响,电光照亮整个湖泊。
钟榆凌空而上,掀起的衣角猎猎作响,她看着被紫色雷电覆盖的中心湖一圈边界,颇为满意,失去血色的嘴唇在面巾后勾起一抹笑意。
就当是她善心大发,给后来人的一个警示吧。
只不过做完这些,她的体力和精神力已经被抽干了,整个人就像是一条远离水源的干涸的鱼,扑都不想扑腾。
钟榆随心而动,找了处干净地坐下休息。
她翻翻找找,拿出她给自己准备的食物、药剂,顺带换了身衣物。
一刻钟后,她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以前流浪时,她受的伤可比这次严重,但以前都是独自一人,没有人会挡在她前面。
季长青让她有点头疼,不过他昏迷前的那句话应该也是为了证明什么吧,所以他这么做并不全是为了她,还有他自己的私心。
钟榆想到这儿,内心宽慰不少。
天空中黎明将至,繁星闪烁。
回到悬崖上,大树下的季长青还在昏迷中。
这里的雾要淡些,钟榆靠着树身坐下,眺望远方,看晨曦于迷雾中升起,金黄色的光辉照耀大地。
*
季长青陷入昏迷后,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他梦到自己回到了以前,他死死被父母的期许、家族的重担、兄长的成就束缚,不得动弹。
父母亲高兴、生气、失望的脸反复出现在他面前,他们口中的唠叨震耳欲聋,他却只能无声呐喊。
“醒醒,季长青,醒醒。”
什么声音?谁在说话?
季长青费力睁开眼睛,才惊觉他在这儿。
他挣扎着站起身,全然不顾身上灼热的痛感,感受着高处清晨充满凉意的风,沐浴着透过雾气的阳光。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余劫后生地冲坐在地上的钟榆笑。
钟榆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季长青心情大好,想要伸个懒腰。
他一伸出手就察觉到不对,他的脸在瞬间皱成一坨,被下意识忽略的痛意排山倒海般袭来。
钟榆在一旁好整以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