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秋不止一次感叹过符近月真不愧生于冬季,那双狐狸眼看一眼脖子凉飕飕的,比皇宫红墙白瓦上吊挂的冰沟子还刺骨几分。
这次多说了几句话已经很高兴了,商秋见好就收,“好了,你们走吧,这片荷塘景色不错,我赏会儿雪景自会回宫。”
符近月眺望,城门楼子底下还有两人在交谈。
隔着这么远,徐行之像装了探测仪,在她扫过去那一瞬间立马捕捉到符近月凉薄的眼神。
能够用眼神威胁他的人还没生,徐行之眨了眨眼睛继续和好友说话。
潘思缘打了个呵欠:“兄弟我牺牲睡眠时间来送你一程,下次搜罗到绝色美人麻烦先想到我好吗?上回你给死太监送的那对姐妹花简直暴殄天物,他能干什么啊他,真是白瞎。”
越说越气愤,他活一辈子,追求的无非就是两种东西。
自由和美人。
前者早已腰斩,后者还没个影儿。
思及此,看符近月都多了点儿怨恨,暴殄天物!没有金刚钻就夹着尾巴做人,一天天的老往人家公主那儿跑。
徐行之听的快要耳朵起茧子,每回两人见面说不了几句正经话,潘思缘总有办法把话题带偏。
“眼底一片乌青,昨晚偷人去了?”
潘思缘面如菜色:“你是不知道我的苦,在外受我爹看管,在家还有一个上蹿下跳无法无天的猴子。”
徐行之挂着淡笑,眸光淡淡的,身旁的青鸢敏锐察觉到他交谈的耐心已耗尽的差不多了。
潘思缘是个没眼力劲儿的:“你也一把年纪了,依我看是时候娶妻生子了,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家那小妹人还不错,你两凑活过了呗。”
青鸢心下吐槽,他那小妹岂止无法无天,那是敢在老虎头上拔毛的人,谁娶谁倒霉,就一个混世魔王。
19岁的年纪了愣是没一个京中贵子敢上门提亲的,据说前几年还有几个,不过这小妮子性子泼辣,表面上笑吟吟的,转头就将人套麻袋扒光扔到大街上去,最气人的是,她还在人家脖子上挂了一个木牌。
上面详细写着那位世家公子暗地里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丑事,久而久之京中适龄公子再也不敢把注意打到潘思缘小妹身上去。
不过这样一来可就苦了潘思缘了,三天两头让人揍得鼻青脸肿。
“无福消受,你还是另寻良人吧。”
潘思缘:“保命的家伙事带够了吗,那阉狗手段毒辣,比那魏喜老太监有过之而无不及,千万要防着他些。”
徐行之最后一点耐心彻底磨掉,青鸢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见状跳出来拯救眼盲心瞎的二傻子。
“大人,时辰不早了,争取在天黑前赶到驿站,晚上更深露重,寒气容易近身。”
潘思缘摆手:“走吧走吧,本公子真的要回去睡回笼觉了,切记切记,当心那个死阉贼。”
话说完了嘴巴还没合上,潘思缘猝不及防趔趄几步,肩膀那处火辣辣的疼,可见刚才撞他的人用了多大力气。
罪魁祸首非但没走,摆出一张要刨他家祖坟的表情来。
身着玄色衣袍,光看那白腻腻的脸,是谁家养的狗一目了然。
“你这小太监,撞了人也不知道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