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同往日,该低调还得低调,是以所有人都是穿着粗布麻衣,除了气势比较骇人,面庞格外阴柔之外,倒是不太好判断。
小二舔了舔唇角,赶忙迎上去:“哎呦客官里面请。”他面露难色:“客官,是在对不住您,天字一号房已经住满了。”
青鸢:“住满了就腾出来,还用爷教你?”
小二嗫嚅,眼前这人看着不好搞,可住在天字一号房里面的人同样不好惹,前有狼后有虎,一时让他难以抉择。
小二声音带颤:“客官行行好,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这实在是腾不开啊。”
他只要守住了这位客官这里,不去天字房给里面的贵客找不痛快,或许待会儿闹起来的时候人家会出来交涉也不一定。
如果现在贸然去找人腾房间,人家愿意那皆大欢喜,若是不愿意,倒霉得还是他们这个小店。
和朝廷里的人物打交道,个人死都算简单的。
他们动一动嘴皮子,自然有人排着队来收拾他们这种市井小民。
青鸢才不相信腾不开,一定是那群阉狗暗中使坏:“腾不开也得腾,别挑战爷的耐心,还有,赶紧吩咐下去,准备热水菜肴。”
小二挠头,点头哈腰:“客,客官,热水没,没了。”
青鸢不可置信:“没了就去烧啊。”
小二:“柴火都被人买走了。”
十一先赶到的客栈,让人准备好房间热水以及伙食之后,把柴火全部高价买走,堆在后院里一把火烧了。
让暗卫把空余房子里的被褥都搬到自个儿屋去,每人两床被子,彻底把相府的路堵死。
谁让他们来的晚?若不是徐行之那只笑面狐狸耽误路程,何至于冒着大雪点着火把赶路?
一点小小的报复罢了。
青鸢感觉被人针对了,稳住。大人稍后就到,先把任务完成。
青鸢继续摆出爷很难搞,你最好识相点的态度:“去买!挨家挨户买!花多少钱爷付了。赶紧吩咐后厨备菜!”
小二欲哭无泪:“菜,没菜了客官……”
明显心虚的语气,小二心里苦,眼睛在地上乱瞟,就是不敢看青鸢。
青鸢气急,一脚踹开旁边的一张桌子,那张桌子在空中打了几个滚砸在地上,胳膊儿满地都是。
青鸢指着他:“我怀疑你在针对我。”
“天可怜见冤枉啊,真没有了,刚才来了一伙人,他们全买走了!”
“一伙人?”青鸢找到了症结所在:“我问你,那伙人是不是脸特白,像鬼一样?说话声音尖锐难听,为首的那个脸丧的像刚死了全家人?”
小二仔细回忆,找到几个关键词:“脸是挺白。”
“那就对了,东厂阉狗!难怪跑那么快的,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太心机了!
太鸡贼了!
青鸢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一张三万两的银票丢在小二怀里,青鸢威胁起来毫无压力:“给你一个时辰,不管你使什么手段,房间,热水,吃的喝的全给我备好,不然这就是你的买命钱!”
银票还有着青鸢的余温,薄薄的一张,烫手极了!
在青鸢那里是废纸一张,却是悬在小二大动脉的一把尖刀。
如蒲草般轻贱,又承载着生命的重量。
小二面如菜色,手心的汗浸湿银票一角,滑腻的快要捏不住那张轻飘飘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