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近月面色不虞,不是尴尬,而是懊恼。
反观徐行之,永远那副微笑面具,要不是符近月知道他龟毛到近乎发指的洁癖,真要被他强装出来的豁然欺骗过去。
思及此,符近月再次拿起杯子,手上的血痕赤裸裸吸附于杯壁,釉白杯身霎时间沾染污渍,和另一只的洁白无瑕比起来格外惹眼。
“督公喜欢?”徐行之笑问,帮符近月斟茶,十指莹白如玉,简单一个动作被他做出了极具观赏意味。
“太子殿下没受伤吧?”
符近月一如既往无视徐行之,转头问起了逢源。
逢源自是听说过东厂符近月和首辅徐行之双方之间的龌龊,传闻二人势同水火,今日一见倒是和传闻相去甚远。
“幸得东厂相府照拂,在下无碍。”
逢源淡然一笑,太监他见过不少,如他这般气质斐然的,还是头一次见,宫里那些神态阴柔,嗓音尖锐。
眼前的督公一举一动间霸气十足,潇洒恣意,不见半点为奴为婢的奴颜婢膝。
“如此便好,此间正值多事之秋,殿下出行需得注意,若有用得上东厂的地方尽管开口。”
符近月本意是让他不要乱跑,不然刀剑不长眼,人在大靖有个闪失,她可脱不了干系。
整个东厂都得给他陪葬。
逢源温润回复:“在下先行谢过大人。”
“你们聊。”
她身上颇为难受,茶杯置于桌面正欲转身,一枚飞刀破空而来,目标正是徐行之太阳穴。
若是扎进去了,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他必血溅当场,魂归九天。
远处的青鸢影木见状大惊失色,心如死灰。
符近月一把扯过徐行之衣领子,人被他单手扯离那张梨花木椅子。
飞刀擦过他背面的衣服,留下一道口子钉入墙面。
两人身体紧贴着,徐行之站起来高符近月一个头,猝然被人拽起来,脚下不稳,徐行之下意识环住符近月的腰以稳住身体。
那处细到他一只手便能握住,徐行之下巴贴在符近月肩头,微微弯了背,她力气实在大。
符近月被他搂着倒退几步方才站稳,腰肢传来温热触感,符近月松开钳制徐行之衣领的手转而去抓他的手腕。
手臂用力,徐行之手肘朝外,疼的他皱眉,嘴里说着不正经的话:“嘶~督公大人,你轻些,弄得在下有些受不住。”
符近月没时间收拾他,继那枚飞刀之后屋顶天窗被人开了,一伙黑衣人持刀跳下来,刀锋直指徐行之。
符近月暗器齐发,冲在前面的黑衣人倒地,后面的踩着同伴尸身继续冲。
徐行之死死抓紧符近月手腕,杀手一时难以攻破符近月这块盾牌,徐行之没有被人刺杀的惊慌,游刃有余的摸样,看的符近月火大。
这伙人分明是来刺杀徐行之的,她本不欲插手,可如今让他粘上了,甩也甩不掉,每当她要砍掉徐行之手臂时,徐行之总会带着她莫名其妙陷入包围圈。
在杀手眼里,符近月俨然成了徐行之的贴身死士,要杀徐行之,先从她尸体上跨过去。
符近月咬牙,一刀一个,逼退一拨人后面相继扑上来,无穷无尽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