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陆洐刚带完早操,连身上的汗都没顾上擦干,便脚步生风、目标明确地直奔陈继军的办公室。
“报告!”
“进来。”
陆洐推门而入,身姿笔挺,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急切?
陈继军正端着搪瓷缸子喝水,抬头看见是他,有些意外:“老陆?这么早,有事?”他以为陆洐是来汇报工作或者训练上的事。
陆洐关上门,走到办公桌前站定,深吸一口气,没有任何寒暄铺垫,直接开门见山,语气斩钉截铁:
“老陈,我要和苏晚结婚。”
顿了顿,又补充了最关键、也最石破天惊的一句:
“现在就打结婚报告。”
“噗——!!!”
陈继军嘴里那口水直接呈喷射状喷了出来,呛得他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脸都憋红了!他一边捂着胸口,一边用见了鬼似的眼神瞪着陆洐,手指颤抖地指着他:
“你……你……你说什么?!咳咳咳……结、结婚?!还现在就打报告?!”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这两人不是才第一次正式约会吗?!就算进展神速,这他妈的也神速过头了吧?!直接从“处对象”跳到了“立刻结婚”?!
陆洐面不改色,甚至向前微微倾身,双手撑在办公桌边缘,眼神坚定得不容置疑,重复道:“是,政委。我要和苏晚结婚,申请组织批准,我希望立刻、马上开始走流程。”
陈继军好不容易顺过气,看着陆洐这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终于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放下缸子,抹了把嘴,也严肃起来:
“老陆!你冷静点!我知道你看上晚晚了,晚晚也同意了处对象,这我们支持。但是结婚!这是人生大事!怎么能这么草率?你们才认识多久?了解对方吗?磨合够了吗?晚晚还小,性子又软,你……”
“我了解她。”陆洐打断他,声音沉稳有力,“我知道她善良,坚韧,经历过苦难却依旧保持本心。我知道她胆子小,需要人保护,而我能护住她。”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陈继军:“政委,我三十岁了,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苏晚就是我认定要共度一生的人。我等不了慢慢磨合,我想立刻给她一个名分,一个安稳的家,让她再也不用担惊受怕,让她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家人。”
陈继军被他一连串的话噎住了。他看得出陆洐是认真的,而且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以他对陆洐的了解,这人一旦下定决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可是……这也太快了!你让我怎么跟淑兰说?她肯定也接受不了!还有,晚晚呢?她也同意这么快就结婚?”
“她同意了。”陆洐语气肯定,眼底闪过一丝柔和,“昨晚,我向她求婚,她答应了。”
陈继军脚步一顿,猛地回头,更加震惊了:“昨晚?!你们昨晚就……!”好你个陆洐!动作真是快准狠啊!连求婚都搞定了!
他觉得自己这个做哥哥的,真是全程被蒙在鼓里,等反应过来,自家水灵灵的大白菜不仅被猪拱了,连地里的土都要被一起打包带走了!
看着陆洐那副“非她不娶、刻不容缓”的表情,陈继军知道,这事拦是拦不住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了,又像是终于放下了一桩心事。
“行吧行吧!”他走回办公桌后,没好气地瞪了陆洐一眼,“你小子……动作是真够快的!我算是服了你了!”
他坐下来,拉开抽屉,拿出空白的结婚申请表格,拍在桌上:“填吧!赶紧填!我看着你就来气!”
陆洐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他立刻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是!谢谢政委!”
然后,他几乎是抢一般地拿过表格,就在陈继军的办公桌上,拿出钢笔,伏案疾书起来。那专注急切的样子,仿佛在完成一项至关重要的军事任务。
陈继军瞪着陆洐,胸口那股“自家宝贝被抢”的酸涩和“节奏完全失控”的郁闷交织在一起,让他很想给眼前这个“强盗”两拳。
陆洐却像是没看到他精彩纷呈的脸色,填表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向陈继军,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却带着一种“你懂的”的认真,语气平静地开口:
“政委,你也知道,我年纪不小了。”
陈继军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陆洐继续道:“你和我差不了几岁,你都俩儿子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继军桌上那张全家福(上面有周淑兰和两个虎头虎脑的儿子),语气变得更加“诚恳”:
“组织上为了我的个人问题,没少操心。以前介绍过文工团的,医院的,地方的……我都觉得不合适,也给组织添了不少麻烦。”
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以前组织确实关心过,但他那冷脸一摆,谁也不敢多提。现在倒成了“组织操心”的由头。
“现在,”陆洐话锋一转,目光坚定,“我自己解决了个人问题,找到了合适的革命伴侣。这不仅是我个人的大事,也算是……为组织减轻了负担,解决了后顾之忧,让我能更专注于部队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