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恨不得时光倒流,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她怎么能对着男主说出这种话?!这不是上赶着拉仇恨吗?!原著里恶毒女配的作死行为是从下药开始的,她这难道是要开辟一个新的、用语言得罪男主的作死路线?!
她仿佛已经看到陆洐在门外瞬间冷下去的脸色,以及那双深邃眸子里可能泛起的冰寒。
巨大的恐慌和懊悔淹没了她,她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屏住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门外,陆洐的脚步确实停住了。
他站在厨房门外,听着里面那句清晰无比、带着明显“送客”意味的话,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这么着急赶我走?
他想起她之前的恐惧、躲闪,以及此刻这句几乎是失口而出的“逐客令”,心里那种被排斥、被躲避的感觉,非但没有让他恼怒,反而……更加勾起了他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欲。
他非但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在原地停留了两秒。这两秒,对门内的苏晚来说,简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然后,苏晚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低哼,像是气音,又像是某种……被逗乐了的反应?
随即,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坚定地朝着大门方向,然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他走了。
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苏晚却依旧靠着门板,双腿发软,缓缓滑坐在地上,把滚烫的脸埋进膝盖里,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哀嚎。
苏晚,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蛋!这下好了,没被剧情杀,先被自己蠢死了!陆洐在食堂心不在焉地吃完晚饭,回到宿舍后,竟破天荒地没有立刻去看文件或规划训练,而是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
他走到李梦的床铺前(李梦是他舍友),从那堆略显杂乱的个人物品里,精准地翻出了一面小圆镜。拿着这面带着战友体温和油腻的镜子,陆洐走到窗边,借着傍晚最后一点天光,对着镜子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照了照自己的脸。
浓眉,没问题,精神。
眼睛,虽然冷了点,但有神。
鼻梁,够高挺。
嘴唇……薄是薄了点,但形状也还行。
脸部线条,硬朗,有棱角,是男人该有的样子。
他左右偏了偏头,甚至还尝试性地、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嘴角(试图做出一个“和蔼”的表情?),但效果似乎不太理想,反而显得有点僵硬。
心想:也不吓人呀。这不……挺好看的吗?
(虽然他脑子里可能没有“好看”这么直白的词,但大致是“端正”、“顺眼”、“符合审美”的意思。)
那他陈政委家的小表妹,怎么就吓成那样?跟见了鬼似的?话都说不利索,还迫不及待地撵他走?
陆团长陷入了深深的困惑。这种困惑,在他三十年的人生里极其罕见。以往,无论是面对凶残的敌人还是复杂的任务,他都能冷静分析,精准判断。可现在,面对一个小姑娘的反应,他有点拿不准了。
这是……没看上我?
这个念头让他心里莫名地有点……不爽。他陆洐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嫌弃过?
还是……看上我了,面对我不好意思?
这个可能性冒出来,让他心里那点微妙的不爽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奇怪的、一丝丝隐秘的……期待?
好像这个解释,更符合她那种又怕又躲、语无伦次还脸红的状态?
陆洐正对着镜子,眉头微蹙,心里犯着嘀咕,进行着严肃的“战术分析”时——
“哐当”一声,宿舍门被推开了。
李梦吹着不成调的口哨,吊儿郎当地晃了进来。他嘴里还哼着歌,一抬眼,就看见了窗边那个高大挺拔、却手里举着个小镜子、一脸“凝重”端详自己的身影!
李梦的口哨声戛然而止,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训练太累出现幻觉了!
我滴个乖乖!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
老陆!冷面阎王陆洐!他、他、他居然在照镜子?!
李梦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脸上瞬间爬满了八卦和难以置信的兴奋,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声音都拔高了好几个度:
“卧槽!老陆!你什么情况?!你居然在照镜子?!你这是……要开花啊?!快跟哥们说说,是哪阵风把您老人家吹得开始注重仪容仪表了?有情况!绝对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