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景逸便停下,陶姜却觉得时间像过去了一个世纪。
她垂下头,深深喘息,身子靠在栏杆上,干呕了一下。
景逸不知把她带到了哪个楼梯间。
力气这么大,幸好昨晚没留他住宿。
不同于她的狼狈,景逸跟个没事人似的,他把楼梯间的门关上,转头对上陶姜苍白汗湿的脸,还好意思惊诧:“你体力这么差吗?”
陶姜体力当然不差,毕竟是天天在厨房里抡大锅的人,她虽然瘦,但手臂上也有一点肌肉。
这人真是不讲理,自己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他拉出去,只能跟着他的节奏,他竟然还嘲讽她体力差。
陶姜撑着栏杆,又干呕了一下。
“这是重点吗?”她缓了一会,有点生气,质问,“你为什么跑?就因为那个人叫你景总?”
景逸的表情总算出现了点不自然。
陶姜也慢慢反应过来:“你该不会……真的是?”
虽然她并不知道,景总是个什么总。
反正是个总就行了。
话音刚落,景逸唇角微微下压,声音平缓,解释道。
“不是,那是他阴阳我的。”
陶姜:“……你觉得我信吗?”
“你不信就算了。”景逸扯了一下唇,笑容勉强,“他还骂我,你没听到?”
这个倒是听到了。
陶姜安静下来,没忍住蹙眉,她倒不觉得景逸真的是那个总,哪怕景逸亲口承认了,她都不太信。
如果景逸真是什么位高权重的“景总”,那他送什么外卖?来什么郊区?
摔车摔到遍体鳞伤,手臂血肉模糊,爬起来的第一时间还是要去送餐;没有地方住,只能在她家的大门外随意挑了一个角落,吹着冷风,靠着摩托车睡,一觉醒来还感冒。
陶姜不禁想起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感谢景逸。
她心便渐渐地松了下去,看着景逸手臂上缠满的绷带,白里透红,一时愧疚也漫了上来。
不该这么问的。
“我不想下车,是因为这里曾经是我打工的地方,怕被熟人认出来,给你们丢人。”
“那个男的,我爸妈曾经向他借过钱,但没还,直接跑了。他就打我,逼我还钱,我很努力地还了一半,可还是差一半。”
“刚才看见他伸手,我以为他要出拳,太害怕了,才拉着你跑的……抱歉。”
听完他的解释。
陶姜瞬间满心同情。
她叹气,走过去,不熟练地在对方肩上拍了一下,柔声安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搞清楚,误会你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