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诗柚一时没适应,眼睛不自觉闭上,等不适感稍褪去后,才缓缓睁开了眼。
身着黑衬衫黑西裤的男人正立在她跟前,身姿笔挺,眉目清冷,流畅的下颌线绷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倨傲。
对方视线沉沉地落在她身上,未发一语,已让人感觉到沉凝的压迫感,呼吸都不觉放轻了几分。
“刚在睡觉?”秦聿扫了眼她身上随意披着的外套,以及外套下的睡衣。
徐诗柚没理他。
他现在又不是她上司,没必要还对他毕恭毕敬的。
她关上门,径自往屋内走。
她进厨房倒了杯水喝,有点渴了。
睡了一觉,头痛也并未得到什么缓解,她还是浑身不得劲。
“你不上班,就是在家睡觉和捣鼓这些小孩玩意?”秦聿带着点冷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徐诗柚倒水的动作微顿,想起睡前扔了一桌的手作工具和黏土,还乱七八糟地堆在客厅。
她端了水出来,随意搁置桌面,一副爱喝不喝的架势。
而后抱臂半靠在桌前:“秦总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秦聿看她没有半点招待客人的姿态,也没生气,水自然也没喝。
他言简意赅:“接你回去。”
徐诗柚没崩住,笑出声,然后骂道:“你有病啊?”
“你们那什么狗屁总监,叫赵什么的,我已经让人把他弄走了,不过那种烂公司不上也罢,不适合你。”
赵睿被弄走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听到他这么直接了当地说出了一件她想很久的事,确实有被爽到。
不过也就那么几秒,很快她又清醒了:“所以呢?”
“我说了,职位我还给你留着,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回去。”
“我不想。”
“呵。不回去,难道打算靠你那捏泥巴的手艺过日子吗?”他嘴角轻扯,颇为轻蔑地冷嘲出声。
徐诗柚知道,秦聿向来是看不上她捣鼓这些的,觉得幼稚,不务正业。
她不是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还是很想给他一拳。
她提了口气,到嘴边的反驳又咽了回去。
觉得很没劲,因为跟他谈论这些,毫无意义。
他不会理解的。
这些在他眼里幼稚无用的东西,曾是她唯一的宣泄口。
刚去京市工作那会,在明远那样的顶尖公司里,她工作压力巨大,还经常被上司的他,批得一无是处,整夜整夜的焦虑,失眠。
再后来,他们有了见不得光的关系,感情生活更是让她处理得一塌糊涂。
谈什么公私分明?人一旦和感情牵扯上,理智就容易靠边站。
她不是他,做不到永远那么冷静理智。
唯一能做的,就是做这么点幼稚玩意抒发下压力,自我安抚。
安抚完自己后,回头又是他的一条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