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孟初一猛地站起身,用手拍了拍屁股上的草籽。
“人哪能被尿憋死,吃饱还不简单!”
夕阳的余晖像是金黄色的薄纱,轻轻笼
在山坳里的乡村,炊烟的白雾飘到天际。
孟初一头上尽是草籽,脸颊上还带着些狼狈的灰黑。
只有傻子坐的端正,两个眼睛紧紧盯着火上的破陶罐。
陶罐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上下翻飞的绿色野菜里偶尔出现一点黄白色的糙米粒。
“姐,今天没逮着兔子?”孟三九蹲在火边,面有菜色。
他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一天,眼巴巴看着太阳落到山边边,咽着口水等孟初一带着傻子能带个兔子回来。
人回来了,只是大姐的腰上空荡荡,傻子怀里抱着一抱野菜。
“打春那兔子一天乱跑,哪有那么好抓,有的吃就不错了。”孟初一看出三九眼里的失落。
“傻子那么大个儿,怎么兔子都抓不着……”孟三九有些怨怼,但也只能碎碎念。
但一想到离开大伯家,哪怕顿顿吃野菜也是香的。
他抿抿嘴,开始加油打气。
“姐,没事,等过几天兔子揣了崽,兔子洞里就能逮兔子。”
孟初一冷哼一声,“傻子一顿够咱俩吃一天的。”
三九有些心虚垂头瞄了一眼傻子,见他还是傻乎乎坐在那等开饭,小声辩驳了一句。
“他,他,到时候天热些,让他去河里抓鱼,咱就可以烤鱼吃,还能喝鱼汤……”
孟初一啧啧两声,“那倒是好,到时候傻子抓不到鱼,那你就住在河里,什么时候抓到鱼,什么时候再带傻子回家来!”
孟三九噤声,面色严肃,“傻子!你去给大姐找双不剌嘴的筷子来!”
傻子听见三九叫他,转过头,屁颠颠跑出去找那光滑的树枝去。
喝了一顿晚饭,最后的几个馍馍分食,三人简单洗漱合着衣服躺在草堆里。
破屋里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傻子躺下便睡着,初一跟三九躺在傻子身侧。
三九闭着眼睛悄声说道。
“春日夜里最是难过,有了傻子,晚上睡觉还要起汗,这要是冬天,指定比那棉花被还热火。”
孟初一不搭腔,只是往傻子的怀里又钻了钻。
这么大个人,也就这点用处。
现在不是冻死的问题,是有了这顿没下顿的问题。
薄田薄的属实过分,就是种上种子,怕是都没旁边的野草堆长的高壮。
种地不成,打猎也无望,接下来真要喝西北风?
初一迷迷糊糊想着,就那么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薄雾还未散尽,就听见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响。
三九坐起身,揉着眼睛从破窗的大洞看着外头。
“姐,有人来咱家。”
孟初一嘟嘟囔囔起身,不愿从美梦里醒来。
昨夜做了个好梦,梦里那烤鱼满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