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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第4页）

他故意沉默了片刻，似乎很享受她此刻略显焦急的等待，才用那惯常的、听不出太多情绪的平淡语调缓缓道：

“混沌孕育之物，其潜力与形态，近乎无穷。或许，可成长为伴随你征战诸天、凶威赫赫的混沌战宠，心念相通，战力倍增；”

“或许，可炼化为一道具有独立灵智与修为的身外化身，等同于多一条性命，多一份视角与手段；”

“亦或许，其本身便是混沌法则的某种具现化碎片，能助你更直观、更深入地领悟混沌大道真谛，使你功法突破，剑意升华，修行一日千里。”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语气转为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其具体为何，唯有待其孵化之后，方见分晓。但无论如何——”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入耳，“其价值，无可估量。”

“纵是三千仙界，能得混沌石卵认可者，亦是凤毛麟角，气运滔天。”

无可估量……凤毛麟角……气运滔天……

姜元元反复咀嚼着这几个词，再看看神识感应中储物袋里那枚灰扑扑、此刻安静得像块顽石的“石卵”，心情复杂得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离渊的话无疑给她描绘了一幅无比光明的未来图景，这张“饼”画得又大又圆，香气扑鼻。

但前提是，她得有能力、有资源把这张饼从画里“烙”出来！希望与压力并存，机遇与风险共舞。

她长长地、带着点夸张意味地叹了口气，肩膀微微垮下，眼神哀怨地瞥向离渊，语气幽幽：

“看来，为了早日还清陛下的‘债务’，也为了养活这位新来的、胃口不小的‘小祖宗’，

妾身往后更得殚精竭虑，努力去秘境各处‘寻访机缘’，‘赚取’资源才行了。”

“妾身”二字咬得略重，带着三分自嘲，七分意有所指。

为了还那似乎永远在增长的债，为了参悟混沌珠，现在还得供养这枚深不见底的混沌石卵……

她这“魔后”的身份，简直成了最沉重的负担和最强大的动力源。

离渊看着她故作可怜、实则眸光灵动狡黠的模样，那抹极淡的笑意终于在他眼底晕开，虽然唇角弧度依旧不大，但整个人的气息却似乎柔和了那么一瞬。

他微微颔首，带着几分了然，几分戏谑，缓声道：

“夫人既有此觉悟，甚好。”

那声“夫人”从他口中吐出，依旧自然无比，仿佛天经地义，却比任何刻意的亲昵更让姜元元心弦一颤，刚刚平复些许的心跳再次失了韵律。

岩石屏障外，幽冥鬼林的风似乎更阴冷了一些，吹动扭曲的枝桠，发出鬼泣般的呜咽。

而屏障内，暂时安全的方寸之地，两人之间，一种微妙而复杂的气氛静静流淌，混合着未散的药香、幽冥的湿冷，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言喻的张力。

离渊不再多言，转身重新面向鬼林深处，玄袍背影依旧挺拔孤傲，仿佛刚才那短暂的交谈与接触从未发生。

但姜元元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同了。

她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逐渐充盈的力量，以及神魂中那丝与石卵相连的奇异感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前路未知，凶险莫测，但机缘亦在前方。

养珠，孵卵，还债，变强……这条路，她得咬牙走下去。

而身边这个男人，无论他究竟是谁，目的为何，此刻，似乎是她唯一的同行者与……指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