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暖看着拦住自己的百清卫,想了想道:“我要报官。”
“报官请移步城北望涉司。”
“……”
没想到在涉州城还有这么多规矩,早知道自己就应该继续选择爬墙而不是一本正经地在这走正门。
陈暖抱臂站在门口,在想自己是硬闯还是大喊。
“哎?”宝卷恰巧从回廊穿过院子,看到门口有人被拦下以为又是来报案的百姓,待仔细看清那人后立马小跑上前,摆了摆手示意百清卫放人进来,“陈暖!你真的来了!”
“你家公子呢?”
“我家公子……”宝卷压低声音凑在陈暖跟前,“在沐浴呢。”
陈暖看了看这艳阳高照的天,不解地问:“这大中午的?”
宝卷也没细说,只是带她穿过了几道月洞门,进到了许和意的正房里。
屋内陈设简单,连幅字画都不曾悬挂,只有窗边堆满书信的矮几上摆着盆含苞待放的栀子。
陈暖环视一圈坐下,看着宝卷,问:“带我到这?”
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男女之间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偶尔讲一下的,再说她也没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很近的关系。
“公子提前交代的。”宝卷给她沏了杯茶。
陈暖指着矮几上凌乱放着的书信,问他:“能看?”
宝卷点了点头,看到她正在仔细翻阅信件,也就不再打扰。
书信里多是些关于崔书雪和温家的事,看着虽多,但实际有效信息却很少,这里面只有一件事吸引了陈暖的目光。
“唐渊案”后虽江湖沉寂,但也不乏一些有反抗之心的江湖世家,这其中就有温家。
温家凭借着名震江湖的武功秘籍在十年前俨然已成江湖第一世家,然而反抗之心使温家彻底没落——对外宣称神山衡已同温老爷子下葬,实际却被朝廷焚毁。
这期间温家由于没主心骨主持大局,逐渐四分五裂,是温凌萱在这两年内收拢势力,担起了重振温家的重担。没有人知道她具体做了什么,但“算无遗策,心狠手辣”这八个字在陈暖手中这封信的结尾显得触目惊心。
她虽未曾亲眼见过温凌萱,但这几天不论是在城内还是城外,她听人谈论的温凌萱是位蕙质兰心、痴情无双的女子……
许和意靠在门边看着她,从窗外洒进来的暖阳照在她的指尖上,随着信件翻阅的动作细碎的金光在她指尖流转。
这般宁静景象里的她,倒与平日里江湖人闻之色变的杀神,判若两人。
看到陈暖翻完所有书信,他就坐到了陈暖对面,问:“听说陈姑娘是来报官?”
陈暖闻声抬头,打量了许和意一番,然后皱眉问:“你受伤了?”
许和意轻描淡写地说:“小伤。”
“我具体报什么官你会不知?”陈暖以眼神示意桌上的信件,懒得和他打机锋,“既然大人已经猜到我的来意,那就走吧?”
“去哪?”许和意这回是真的困惑。
他本以为陈暖过来是想问崔书雪的事情,便提前将眼前的书信放到这里,不曾想她竟另有意图。
陈暖也疑惑地看着他,随后恍然大悟:“崔书雪的事还不劳烦大人出马,这次来主要是喻家与温家的事。时间紧迫,路上细说。”
陈暖刚走到门口,突然转身,恰巧看到许和意穿外袍时肩膀露出的明显新包扎好的伤:“对了,路上还请大人告知一下伤势是否严重,这样方便后续安排。”
“……”
自己这是被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