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暖眼睛睁大,眼中含有笑意:“哎?你竟然也是新刀?那巧了,我这柄光生剑也是把新剑。”随后她疾冲向卓云山,剑中蕴含的磅礴剑意令一些围观人的剑轻微颤抖。
卓云山化单刀为泛着琉璃色的刀墙,虽然挡下了一部分剑气,但剩余的剑气还是缠上了他,只能迅速后撤再以立刀为盾。金色的剑气撞在用内力化成的刀盾上,“嗡——”的一声低鸣,刀盾隐约震起细小波纹,紧接着瞬间消散。
卓云山看着抵在脖子上还在轻微震动的剑尖,用手抹去了嘴角处溢出的鲜血,极力控制自己持刀的右手不要颤抖,然而效果却并不明显。
陈暖也有点讶异:“也就两年未见,你境界怎会跌落至此?”
卓云山站起来,将刀收于身后,黯然道:“我一直如此。”
身为琉璃宗少宗主的他生来就被众人所瞩目,天赋明显异于常人的他于武学也有不小的造诣。一次外出历练,恰巧围观了陈暖执行任务的始末,他便被这位与自己年龄相当的女子所拥有的超绝剑意吸引,当即力求一战。
然而他实战经验为零,纵然天赋极高,又怎么能和身经百战的陈暖相比呢?
琉璃宗的门派武器是琉璃剑,顾名思义,以琉璃锻造而成。然而琉璃易碎,需以归一功为辅,锤炼心智,达到人刀合一的状态才能令所执之刀坚韧如铁。
可目前看他境界跌落至此,想必……
陈暖看着他落寞的背影,轻叹了口气。
然而陈暖内心的惆怅还未消散,下一位已然站在她身后安静等待。
陈暖一转身就看到抱剑而立的又一位熟人,直接话不多说提着剑就开打。
“连句寒暄都没有?”孟憬虽然语气中满含遗憾,但下手却极为狠厉,每出一次剑都暗含凌厉杀招。
“已经是打了多年的老伙计,话早就聊没了。”陈暖真的是烦透她了,每半年一次的约剑,只要有一次不到,这个人宁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和自己比剑。
偏偏两人的剑术虽不能说势均力敌,但起码能打上二三十个来回,因此对于陈暖来说极其耗费心力。
“下去吧。”陈暖将不慎刺入她肩膀的剑拿开,顺便丢给了她一瓶治外伤的药。
孟憬丝毫不介意身上的伤势,反而路过陈暖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注意安全”。她们不是朋友,也并非敌人,有的只是惺惺相惜之情。
牵灵花周围的香炷一根灭后,另一根再度燃起,已经燃尽的香炷越来越多,而打斗的人则变得越来越少,直至场中只剩两人。
陈暖看着发丝有些微凌乱的许和意,甩了甩刚才在上一场打斗中被震得还没恢复过来的右手,平息了下有些凌乱的呼吸,道:“轮到我们了。”
许和意原本平淡温和的神情在看到陈暖认真的眼神后也变得冷峻,冷声道:“看来我还是没有猜错。”
他其实一直有猜测,也找了不少名医看了沈静珠的伤势,他们给出的答案都是虽然迹象是中毒,但并没有到危及性命的程度,只需要用药浴泡着,等人醒来再对症下药。再加上陈暖答应合作是下君来灭村之前的事,她也并没有显示出对牵灵花有多向往,久而久之便放松了警惕。
陈暖咧嘴一笑:“那看来我演技也没那么好。”
她话音一落,就直接将周身的树叶震起,叶片如千万支利箭直指许和意。
“嗖——”
箭矢破空而来,借着直破门窗而入,在落在床上前被斜插而来的利剑斩断。
此箭如巨石一般,轰然破空而来,打破了深夜中原本氛围静寂如海的百清堂。
“什么人?!”
院中瞬间出现了十几名护卫,原本藏在四周的暗卫也在黑暗中待命。
梁无思收敛呼吸,站在沈静珠的床边,用内力放大五感,试图寻找藏在暗处的人,然而却一无所获。
他打了个唿哨,一息之间屋内出现了四个人,他叮嘱道:“护好沈小姐,若抵挡不住,带她到公子的暗室里。”
说话他便轻轻推开了房门,月光倾泻而下,刚到屋内又被门扉缓缓掩上。
他打了个响指,在听到房顶上也已经有人就位后,将剑插进剑鞘,取下门口挂着的一柄弯月弓。
左手搭弦,右手拉弓。
微风拂过,吹起他还未束起的发丝,他闭上眼仔细聆听不属于大自然的声音:自己沉静有力的心跳声、人的呼吸声、小声咽唾沫的声音、墙边的猫叫声……以及……
找到你了。
梁无思瞬间放箭。
原本寂静的黑夜中突然传来一阵短促的倒吸声。梁无思立刻朝着声源的方向追去,直到院墙,以防调虎离山,他只是站在墙上看着自己箭射出的地方。没有再射出第二箭,因为他知道那放暗箭的已经换了地方。
突然听到沈静珠房间有刀剑的动静,便立刻折返回去。
公子临行前专门嘱咐了他,让他务必保护好这个女童。今晚这放箭之人明显是冲着房中沉睡的女童,看来公子是早有预知有人会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再次对她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