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等到沈嘉禾再大一些时,他便不再那么黏人了,虽然他偶尔还会来找沈婉仪,但是任何好玩的人或事都会阻碍他的脚步。
所以宴会那日,当他看见有那么多的同龄伙伴可以一起玩耍时,他果断没有选择和沈婉仪待在一起。
沈婉仪那晚得知弟弟打架了时的表情并没有很惊讶,因为她知道,她弟弟就是会做出这种事情。
不过当她知道和弟弟打架的人是王永时,还是忍不住地问了一句,“他受伤了吗?”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沈嘉禾。
因为沈婉仪也见过王永,她没想过以沈嘉禾的体型居然会把王永打趴在地上。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沈婉仪偷偷为弟弟松了一口气,庆幸幸好不是弟弟先惹的事。
这几年,沈嘉禾以自己频繁闯祸的经历给沈婉仪留下了一个生性好动、偶尔黏人的烦人精弟弟形象。
所以当这个烦人精弟弟准备和祖父去漠北时,刨去些许不舍,沈婉仪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耳根终于可以清净许多了。
沈婉仪那时才七岁,漠北离她太远,祖父每次的凯旋都让她错以为去漠北便只是出了一个远门而已。
所以分离时,她甚至连眼泪都没有流,因为她知道要不了多久,他总会回来的,和祖父一起。
果不其然,第二年年末时,他便和祖父沈钧一起平安回来过年了。
沈钧虽然奉命常年镇守漠北,但漠北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毫无休止地打仗。
一场大规模的战役过后,漠北往往都会平静个两三四年,是以沈钧出去时才提议说要把沈嘉禾带在身边,因为他不久前才打赢了一场胜仗,这意味着他有大把地时间可以教导他的孙子。
沈嘉禾在漠北经过一年多的磨砺,见到她时的反应仍然和分别前差不多。
他本来在前厅与祖母、父母寒暄,一看见她来,眸子晶晶亮,嘴里兴奋地喊着,“阿姐!”步子跑得飞快,沈婉仪还没看见他的人影就感觉自己被他抱住了。
她费力将他拉开,仔细打量,他长高了一些,个子堪堪到她的肩膀,也变得魁梧了一些,四肢不再如分别时看着那么纤细。
面对她的注视,他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但熟悉之后又忍不住要打开话匣子,他迫不及待地与她分享这一年多来在漠北的见闻。
他高兴地告诉她,他在那边认识了一个哥哥,和她差不多大的年纪,但身手却非常厉害,军营里的好多士兵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这个哥哥一家人此次也跟着祖父的队伍一起回来了。
沈钧听到这,适时补充道,“这小子说的哥哥就是梁家那个孩子,跟我们婉仪也差不多大。刚好这次梁家人也一同回来了,等过完年把他们一家子叫来沈府聚聚。”
沈正年感慨道,“确实也许多年没见过梁大哥了,他们夫妻跟着军队常年在外,也难得与他们在上京城见几次面。”
梁广的父亲梁正,与沈钧是拜过把子的好兄弟,当年,他们从一个军营里出来,一起经历过好几次惨烈的战役,是名副其实的生死之交。
后来,二人都立了功封了将军,被先帝赐了府邸,沈钧娶了博陵崔氏二房之女崔瑾为妻,梁正则是娶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农女田舒为妻。
两家的距离不过三条街,加上平时两家人往来得比较密切,是以沈正年出生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便是梁广。
年少时,两人便整日一同玩耍,只是后来两人慢慢长大,沈正年选择考科举入仕途,梁广则是选择了继承父亲的衣钵入了军营,从那时起二人见面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了。
后来梁广在军营里遇见了他现在的妻子,黄明玉。那也是个传奇的人物,她女扮男装入了军营,还领着队伍打了好几场胜仗,后来受了伤身份被发现时,所有人都震惊非常。
梁广特意拜托自己的父亲帮忙,把黄明玉一事禀报给了先帝。先帝也是个爽快的主,他自己也是在马背上打的天下,很是欣赏能够领兵打仗的能人,无论那能人是男是女。
于是先帝当时便下了旨,宣告黄明玉身份的同时仍令其统兵出征,续承戎马之责。圣旨一下,那些一直在背后指责的小人再说不出一句屁话来。
后来梁广和黄明玉成了亲,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梁钺,即便二人常年在外,仍然选择将孩子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