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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盟初现（第2页）

陆家明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与凝重：“恐怕不止是制造麻烦。我怀疑，他们联手推动丰华化工这个火药桶，终极目标就是摧毁胤廷。一旦‘顾家继承人纵容甚至投资污染企业’的罪名坐实，引发的连锁反应将是灾难性的。这不仅能彻底打击胤廷的声誉，也能重创与我父亲主导的、与鼎华紧密捆绑的‘灵犀’项目。毕竟，任何与‘高污染’、‘官商勾结’扯上关系的负面新闻，都可能引发监管介入、投资者恐慌，足以动摇根本。”

沈墨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如同数九寒冰：“所以，顾承宇跳出来，不只是他蠢，更是他们那个龌龊联盟递出来的一步探路棋。想看看廷哥的反应，也试试我们的底线。丰华化工，就是他们精心准备，用来同归于尽的毒药。”

他看向陆家明，语气带着一丝冰冷的确认：“家明哥，这么说，顾陆两家内部这些不安分的因素，已经实质上勾结在一起，织成了一张针对廷哥的死亡之网？”

陆家明沉重地点了点头：“虽然还没有确凿到能立刻摆在台面上钉死他们的铁证，但资金流向、人事关联、以及他们在山城和丰华的一系列动作，都清晰地指向这一点。一个危险的、不择手段的联盟正在形成。这也是为什么，我父亲对支持胤廷的态度如此坚决。我们必须确保胤廷这边稳如磐石，才能压制住内部这些蠢蠢欲动的、试图放火焚毁一切的魑魅魍魉。”他这话既总结了刚刚揭露的勾结，也再次明确了陆文远父子的立场。

沈墨要的就是这个确认和表态。他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又给陆家明续上一杯茶。“家明哥看得明白。稳住廷哥，就是稳住我们两家的根本大局。”

他随即话锋似是不经意地一转，带着点探究的意味：“不过，我倒是有点好奇……以廷哥的性子，对丰华这事，明明可以更早、更干脆地摁死这些苍蝇，却好像……一直引而不发，留了余地？”

他端起自己的茶杯，垂眸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灯光在他长睫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这不太像他。除非……他留着这鱼饵，不单单是为了防着虫子，还想钓出藏在浑水里，更大、更狡猾的鱼？比如……这个刚刚浮出水面的‘暗盟’，或者……其他藏在更深处，连我们都还没完全看清的对手？他知道顾怀渊和陆文鸿勾搭上了？”

沈墨太了解顾胤廷了。他们一起长大，他见过顾胤廷最柔软的样子，也深知他如今的冷酷与谋算。顾胤廷绝不是一个只会被动防御的人，他的隐忍，往往意味着更深远的图谋。

他问陆家明，既是想确认自己的猜测，也是想从陆家内部这个视角，探听一下顾胤廷是否有更深的、连他都尚未完全洞察的布局，他既想帮顾胤廷扫清障碍，又怕自己过于急切的动作，打乱了顾胤廷精心布置的棋局。

陆家明闻言，端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深深看了沈墨一眼。

他不得不再次承认，沈墨的直觉和洞察力敏锐得可怕，几乎能穿透层层迷雾，触摸到核心。他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权衡措辞，然后才缓缓开口，声音压得更低：

“胤廷的心思，向来深似海。他怎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和考量。我们这些做兄弟的，在旁边看着，在他需要的时候递上趁手的工具，或者帮他清理一下周边不安分的杂草，也就够了。”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有些事，知道得太多，看得太清，有时候反而不是好事。容易……自作聪明，或者，引火烧身。也许他正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些牛鬼蛇神，一网打尽。”

这话既隐晦地默认了顾胤廷可能确有更深层的计划，也委婉地提醒沈墨不要过度介入、过度解读，以免打草惊蛇或者引来不必要的猜忌，甚至被卷入更危险的漩涡。

点到即止，是他们这个圈层的生存智慧。

沈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不再追问。他笑了笑，那笑容在他精致的脸上绽开，却没什么温度，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冷漠与洞悉。

“家明哥说得对。我们做兄弟的，在旁边看着，必要时……清理一下不长眼的杂草，也就够了。至于水里到底藏着什么大鱼，自然有执竿的人去操心。我只负责，别让些阿猫阿狗，脏了执竿人的手。”

茶喝完，话点到即止。沈墨起身离开，清瘦的背影在“阙云”幽深的廊道里很快消失。

陆家明独自坐在茶室里，慢慢品着杯中渐凉的茶汤，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沈墨就像一枚被顾胤廷无形掌控的、淬毒的暗棋，永远游走在光与暗的边界，替顾胤廷处理那些无法摆在明面上的麻烦，却又因为看得太清而时常陷入一种孤寂的狂躁。而顾胤廷，似乎也默许甚至依赖于这种绝对忠诚的守护，如同帝王需要一把绝对锋利且只忠于自己的匕首。

只是……陆家明也看不透，面对顾怀渊与陆文鸿勾结而成的这个“暗盟”，顾胤廷将如何破局。而沈墨这把过于锋利的刀，在接下来的腥风血雨中，又将扮演怎样的角色。

他只知道，在顾家这潭深不见底的水里，沈墨始终是那个站在顾胤廷影子里，最不可预测、也最危险的变数。

而他自己，只需牢牢站在顾胤廷这条船上，静观其变，足矣。

｜下章预告｜

深入虎穴的调查突遭暴力阻拦，被困险境，远方的他，是棋盘上的冷静执棋者，还是心悬一线的担忧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