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锦书所在的宗门乃是天下第一宗,名为天玄宗。天玄宗不同于其他小说中的第一宗门都是剑修,这里百花齐放,宗门长老们各有所长,弟子们也是千奇百怪。宗门长老不多,不过七人,锦书的师傅排行第二,是个不折不扣的剑痴,而李行道的师傅怀山排行第四,功力不输其他人。
天玄宗掌门平时神出鬼没、不见人影,门下有个亲传大弟子,走奶妈路线,平时痴迷炼丹炼药,平日甚少出现。大师姐排在三长老门下,是个乐修,和大师兄一样戏份不多,书中提过她为人正直,很是照顾小弟子李行道。
锦书拜师早,混到个小师姐的名头,玄清真人门下还有个弟子常年闭关,在原著里压根没出现。李行道此番一战成名,倒被收入门下成了小师弟。
纪锦书想了一半的话被堵在嗓子眼,只能又咽了下去。
按照原著,原身被李行道打的落花流水,在比试结束后,为了尽到自己恶毒女配的职责,竟然毫不顾忌在场的两个长老和一群围观的同门,愤怒地出手,愚蠢地妄想偷袭李行道,被当场押下,关了半年禁闭。
不过她不是原身,既已赢了,自然不会找事,便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李行道身上时,悄无声息地退到人群后跑开了。
李行道的肩膀被怀山真人沉沉地拍了几下,他的目光还停留在与自己交手的对手身上,少女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身子轻盈地从人群中穿梭而过,脑后长长的发带在空中轻盈地飞舞着,勾勒出美丽的痕迹。
他无意识微微蹙眉,觉得此时的她与之前愤愤不满说要退婚的模样相比,不知为何好像总有哪里不同,但到底这也不过是他与她的第一次见面,没有什么可以比对的空间,李行道很快便收回了眼神。
锦书片刻都不带留恋地加快脚步,跑出了演武场。
沿着人迹鲜少的山路往上走,她总算能够松了口气,仔细思索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穿书进了龙傲天小说,还成为了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还同名同姓的恶毒炮灰女配。
当真是天方夜谭一般的经历,可锦书心底却浮起几分窃喜。
上辈子当病秧子当了那么多年,落了个早死的结局,要说她没有羡慕过别的孩子能够正常地跑跑跳跳,那是不可能的。
她深呼了一口气,在原地蹦了两下,没有呼吸困难,没有砰砰狂跳的心脏,这一切是多么的轻松。
甚至由于这幅身体常年修仙的缘故,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只要按照记忆运转体内经脉里的灵力,一股温热的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便充盈了全身。
原身的记忆此时终于有时间了解了,锦书越回想脑海里涌进来的的记忆,眉头皱的也越紧。
这小姑娘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正是因为家里人宠爱才养成了这么一副刁蛮的性子,自小但凡她看不顺眼的从不会压制自己,说话句句带刺,得罪了不少人。
但令锦书万分不解的是,将近一个月的记忆她居然一点都没有了。
也就是说,自从一个月多前的某一天,原身突发奇想决定去闭关,在进入后山专为弟子们准备的闭关之地后,到她在演武场睁开眼睛,这段记忆就像被涂改液涂抹了一样,没有片刻残留。
不过还好书里有提及到相关的只言片语,锦书一脚踹飞路边的一颗小石子,小石子打破了平静的水面,她意识发散地揪着自己耳边的碎发,用尽全部努力去回想书里是怎么写的。
“李行道刚通过弟子入门选拔考试,就遇到了一个令他皱眉的人。这人不知从何而来,挡在他的面前,脸上是嚣张又狂妄的一副神情,她仰着下巴,高高在上地看着他,目中无人地问道:‘你就是李行道?我叫纪锦书,你应该认识我吧。’
来人正是他从小定下的未婚妻纪锦书,少女虽然生的美丽,但那副神情实在令人厌恶,李行道暗暗皱眉,婉拒道:‘我来此与你无关。’
可这少女偏生不依不饶,一掌就劈向了李行道。”
锦书有些不明白,虽然原身确实是个跋扈的性子,但却不至于这么没脑子直接就在众多同门的眼前对龙傲天下手吧。
难道是配角的强行降智环节?
又或者是有人在背后挑拨?
可原身由于平日里太过惹人厌烦,只有几个狗腿子,并没有什么深交的朋友,这种猜测因为记忆确实也没办法得到验证。
锦书沿着一条小溪往山顶上走去,那里是玄清真人和两个徒弟的居所。几点疏星稀稀拉拉的遍布在空中,一弯明月模糊的映在清澈见底的水面上,皎洁柔和的月光显出几分宁静。
我占据了原身的身体,那原本的她去了哪里。
此刻闲了下来,这个问题便像鱼类口中吐出的泡泡缓缓浮出水面,惹得她心中七上八下,有些难过地踢了踢脚旁的石子。
天色已经暗了,天玄宗作为天下第一宗门,财大气粗,整个宗门坐落在几座相邻的山峰上,山峰绵延高耸、风景秀丽,遍布着郁郁葱葱的花卉灵植,偶尔能听到通人性的灵兽们的叫声。
锦书凝视着自己纤细但仍旧有肉的手腕,只是想到这并不是自己的身体,一阵恶寒便由肺腑而生。
她刚刚所体会的因为身体健康所带来轻松愉悦都是建立在她无意识地“抢夺”了另一个女孩的身体才能拥有的,一种毛骨悚然、不知该怎么形容的恐惧油然而生。
之前那个“纪锦书”去哪里了?
在这恐惧与焦虑的煎熬中,锦书失魂落魄,居然迷了路。
等回过神时,她人已经站在了外门弟子们的居所附近,孤零零地踩在青石地板上。
此时天色已晚,外门弟子们都已就寝,只留下锦书捂着叫起来的肚子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