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决明和陵游在此,想必会为对面之人祈祷了。
上一个让许擢青露出如此神情的人还是来善堂偷窃的江洋大盗,被她设计药翻了痛扁一顿,又扭送去了官府服一辈子苦役。
“民女想起一则关于世子的美闻,世子可愿听听?”
“哦?”
“您过来些,”许擢青声音柔得像汪春水:“民女声音小,您若是听不清,岂非可惜?”
假世子色令智昏,笑嘻嘻地地凑近,脸上写满了急切。
许擢青顺势上前一步,衣袖暧昧地扫过他后颈。在他眯眼享受时,寒光一闪,银针悄无声息没入要穴。
假世子顿时浑身僵直,动弹不得,只剩一双眼睛惊恐地盯着她。
扫了一眼他身后正嬉笑的家丁们,许擢青面上仍挂着温和的浅笑,在众目睽睽下兀然屈膝一顶,狠狠撞在假世子的要害处。
“呃!”
假世子喉间挤出一声闷哼,面色铁青,如尸僵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院中一片死寂。
家丁们愣了一瞬,才哗然围上。
为首的虬髯大汉蹲下查看了一番伤势,起身时目露狰狞:“你这小娘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兄弟们上!替世子给她点——”
狠话尚未放完,两发飞镖就狠狠扎进他的小腿。
几乎被贯穿的钻心疼痛使双腿麻木,他惨叫一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孔不甘地扭曲。
“还有不想要腿的吗?”
不知何时,许擢青手中又夹了两枚飞镖,循循善诱:“我可以保证让你这辈子都用手走路。”
她扫视一圈,那双眸子清澈澄明,看上去却寒意凌冽。无人敢动,许擢青满意地用帕子擦去飞溅到手上的血滴。
连一片衣角都没有摸到便撂倒了两人,还是一幅风轻云淡的模样。众家丁握着棍棒的手都在颤抖,冷汗直流,生怕下一个就是他们。
“哎呀,世子和这位好汉都在做什么?即使心中有鬼,也不必行此大礼吧。”
许擢青似是好心提醒,目光飘向门口道:“不若还站着的几位好汉转身,给门外的大伙儿行个礼吧,感谢大伙捧场看了这半天戏。”
家丁们慌忙回头,这才惊觉善堂外不知何时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一个个伸颈探头,指指点点的声音愈发响亮。
他们顿时六神无主,不约而同看向捂着双膝哀嚎的头儿。
那头领强忍剧痛,咬牙切齿,似是要说什么,一记银针凌空射来。他被许擢青封住了哑穴,再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同假世子一起怨毒地瞪她。
“今日诸位还未伤人,若是现在离去,我可以不追究擅闯善堂之过。”
许擢青亮出银针,厉声道:“若是仍要纠缠,我不介意让诸位也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手脚不便,有苦说不出。”
众人面面相觑,在丢脸和丢手丢腿之间做出了选择,齐刷刷抛下瘫软在地的两人,连滚带爬地地夺门而出。
围观的百姓哄笑起来,追着投掷臭鸡蛋和烂菜叶。
人群逐渐散去,陈瑜领着孩子们一拥而入,担心不已地将许擢青团团围住。
许擢青摸了摸抱住她腿的几个小脑袋,得意道“婆婆,我没事,他们连碰都碰不到我。”
陈瑜扯着她的袖子上下打量了好几遍,确认真的没有异常,才松了口气,抬手给了她一个爆栗。
“你这孩子,也太莽撞了。十几个持棍带棒的二流子,你也敢硬碰硬。”
许擢青捂住额头,嘿嘿一笑,露藏在袖中腰间的银针和飞镖,笑道:“婆婆你放心,比武器,还没遇到比我多的人。”
说着,她环顾四周,老人和孩子们都在院中了,唯独但不见那个高大凛冽的人影。
她皱眉道:“婆婆,方栩没有护着你们吗?”
陈瑜嗔怪地拍了她一下:“怎么说话呢?方公子见那伙人跑了,悄悄跟了上去,说要去查查他们的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