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明煜的父亲护住妻子,马刀从父亲背后刺穿肋骨,直直刺到母亲胸口。父亲口中喷涌出瀑布般的红色液体,母亲瞪大双目发出厚重的呼吸声极其痛苦地呻吟……
展明煜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只知道父母看上去很痛苦。他不再躲了,喉叫着冲了出去,一双拳脚殴打着为首山贼的腿,毫无作用。反而惹起了敌人的笑意,更激发了自己的恨意。
展明煜恨到脸上充血,无能狂怒。
展明煜被人从后背提起,老老实实地挨了个耳光,松动的牙齿也落了。
顿时天旋地转,却不忘朝山贼吐碎牙、口水。
这一做惹怒了山贼,他们将展明煜扔在地上,抽出后背的阔刀,正要下手。
卫经义勉强赶来,长剑一扫,凛然的破空声划破好几个山贼的皮肉。
数几个山贼居然敌不过卫经义一人。
卫经义将剑一振,血被振飞出去,剑身再次光亮。
展明煜的哭喊声,山贼恐惧的哀嚎,环绕在卫经义身边。
武功再高又有什么用,救不回已经逝去的人,只能救下尚且活着的展明煜……
展明煜跌跌撞撞跑向父母,试图将刺穿二人的一柄长刀拔出。
他以为这样就好了。这样做的话,父母就不会流血,就会好起来。
卫经义的身躯遮住窄门,遮住白日的天光,于心不忍地看了一会。
展明煜力气太小了,刀又入得太深,不动如山。
尔后,卫经义走了过去,抱起哭到抽搐的展明煜,拍了拍他的背。
“孩子……”卫经义叹息,叮嘱他,“从今往后,你只需为自己活着。”展明煜只是哭,听不懂卫经义的话,他还那么小就失去双亲,如何能活呢?
卫经义将展明煜交付到属下手中,带领一众士兵围剿了山贼,捉了那贼县令,传报回京。
至此,村庄终于太平了,这一代终于太平了。
至于展明煜,寻了整个村子也没人愿意领要,只得再另寻安排。
最终,卫经义派人将展明煜带回京城,安置在一朋友那。
没成想,手下一时疏忽,展明煜逃了。
幸好,结局还不错。
卫经义始终相信有因果报应。若不是他救下了展明煜,谁又会在数十年后的那场战役中救下自己的孩子。
三人聊了一会,卫鹤莫名其妙又去祠堂跪了半个时辰……真的是没有道理,前面还跟展明煜笑眯眯的,转头就拉脸子给他看。
卫鹤怄气到入睡时。
是夜,卫鹤从床上爬起,他是被冻醒的。
他死死盯着被展明煜抢走的被褥,看着他睡得四仰八叉、歪七扭八裹着大半的被褥,酣眠。
客房那么多,怎么没一间是收拾出来的……卫鹤想到父亲不好客的性格,忍着那口气,暗自用力将被褥抢了回来。
他可不想明日顶着个黑漆漆的眼圈去皇宫内,只得暂且睡下。
几个时辰过去,公鸡打鸣了,卫鹤还是眼底乌青地起身了,疲惫地看着睡的和死猪一样的展明煜,呵笑一声。他掀开被子,扬长而去。
想到要当独面见沈玄湛,卫鹤无比紧张,总感觉皇上不是很喜欢他……如果要在率兵御敌和面见沈玄湛中选一个,他情愿将天下所有土地都打下来。
沈玄湛先是直勾勾盯他看好久,停在卫鹤晃动的耳坠上,道:“怎么打扮得花枝招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