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听见四方整整齐齐来了一群人,训练有素,井然有序停在府外,手中火把将院落彻底照亮。
片刻后走进一位身形挺拔穿着军服的人,向两人鞠身致意,“在下赵晔,奉太守之命来捉拿私卖禁物的商户。”
闻言沈听秋停住脚步,退身与清禾站在一处,神色淡淡颔首。
对面的赵晔忍不住怀疑两人身份,怎么面对眼前男子时威压比太守大人还要多上许多。
两人身份有异,神灯又在手中,此时多言突增风险。
清禾朝赵晔拱手,“那便辛苦赵大人了,只是这张楼业所犯罪责不止一种,若在下猜得没错,这处泥地下面,便埋着他的发妻,乃为他所害。”
赵晔摆手示意,一拨人开始挖土验证清禾所言虚实,另一波人去捉拿此时已瘫痪在地的张楼业。
一柱香后,便挖到了一位妇人的尸首。三个多月的时间,尸首已经开始腐烂,静静落在地上,没人知晓她死前看着自己的结发丈夫无动于衷站在一旁,心中有多么绝望。
张楼业看见发妻的尸体被挖出,见她穿着从前最爱的绯色衣裳,精神再也受不住,崩溃大哭起来,以头抢地,面容恍惚。
清禾再次朝赵晔行李,开口沉静而又悲伤,“不知赵大人可否将张夫。。。。。。这位娘子的尸身交于我,从前她于我有恩,今夜我二人在此,也是想为恩人报仇。如今既然有太守大人亲令,这畜生便不需我二人下手了”,清禾二人嫌恶地瞥他一眼,便不再看,“只是还望赵大人可容许在下送恩人最后一程。”
赵晔自是无有不可。
虽然这一番话是为了打消赵晔的怀疑,但心中的悲愤却不是假的。
二人将尸身埋在离张宅极远的一处林子里,因不知其姓名,便立了座无名碑。
“愿此去安顺,来生再无此恨。”清禾为其点上一盏河灯,在第一抹日光冲天而出时,推入河流。
来到望星楼,石雨自然又是一桌佳肴招待。
饭后清禾撑肘在桌上,看着今日的东家发问,
“王太守为何会派人前去?”
石雨朝她眨眨眼,“自然是本老板人情练达,人脉雄厚了。”
“如今商人位重,地方上常常有商令官做的事情发生,这朔阳城本就有一位府尹在,有谁想被这么齐齐压上两头呢。我只是顺手推舟罢了。”
凤血果早被朝廷禁止售卖,到了他们手上也是烫手的山芋,能交给官府处置,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清禾靠在椅子上,朝石雨竖起大拇指,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
回身见沈听秋懒懒靠在那,身子转向他,也送给沈公子一个大拇指。
沈听秋斜斜眼,将目光放在别处,嘴角却不可抑制地上扬。
“那府尹那边怎么说?”石雨想起前两日的事情,又开口问道。
“不知,”思及此清禾也万分困惑,堂堂府尹,当真如此好欺瞒?只是对方尚未发难,自然没有送上门去的道理,“总归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谁是将?谁是土?”沈听秋此时又望回来,懒懒发问。
清禾却只笑得愈发灿烂,摇头不语。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石雨支着脑袋打断两人,“不是还有四支灯种尚未找齐。”
清禾伸指指向一个方向,“师父说,去东南,虽然不知为何,既然现在手中没有线索,便听他老人家的吧。”
沈听秋:“你指的是东北。”
“哦,这边。”
“那是西南。”
石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谁能想到呢我们无所不能的清禾大侠竟然不识路。”
清禾对着二人翻个白眼,片刻后回过神来,看向石雨“你怎么也去,那望星楼怎么办?”
“我当然要去,”石雨猛地站起来,生怕落下自己,“这么大的生意自然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操持,再者,我的生意又不止望星楼一处。正好也要去其他城中巡查一番了。”
“你去能干什么?”沈听秋拿起桌上的茶送入口中,闲闲发问。
石雨斜他一眼,随后又满目自豪开口,“曾经江湖中有万宝阁,凭万千至宝屹立不倒,我亦有我的聚宝斋,绝不逊色。”
“好!”清禾笑得双眸眯起来,想到一路上不必再为吃穿发愁,心情万分愉快,“明日就走!”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