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来路不明,言辞古怪,先是不明不白布个复杂的阵,又不清不楚将阵撤了,三人心生戒备。
见无人应和,花辫子又抬起头来,看见三双戒备的眼睛,眨眨眼,后退一步,“你们干嘛这么戒备,我撤了阵法,又打不过你们。”
活落又偏头瞧了瞧石雨,“她可以。”
石雨:“。。。。。。”
清禾似乎被他说服,向前走了一步,看向对面之人,“为何要布阵?”
花辫子见三人态度有所松动,耸耸肩,“不打不相识嘛。”
清禾:“你也是来抢九枝灯的?”
“对,不是,我不是来抢的,”看见清禾猝然冒出的杀意,花辫子后退几步,挠挠脑袋,“我是想要,不过先放在你那倒也可以。”
闻言清禾和沈听秋同时看向稍有呆愣的石雨,无声询问:这话你熟悉吗。
沈听秋抱臂站在远处,懒懒开口:“然后你要说,你对我们绝没有恶意,在此遇见全凭缘分。”
花辫子连连点头。
石雨又收获两道齐刷刷的目光:你们串通好的?
她也一时无言,看向两人目光万分真诚:真的只是误会。
花辫子站在一旁看三人一时间眉来眼去将他晾在一旁,眉眼耷拉下来,向前一步欲要打断,一把匕首却以极快的速度向他飞来。
哇的一声狼狈躲开,甩着辫子上蹿下跳,勉强躲过沈听秋的一击,一下子坐在地上,目含控诉看向站在身前的矜贵少年,“你干嘛!”
沈听秋回身朝清禾挑眉,他是真的不能打。
其实不必试探,清禾也能察觉出此人除了布阵绝佳,真刀真枪动起手来,也只能勉强胜过石雨。
本就是武学天才,又是医者本能,她对各人的身手向来异常敏锐。
至今为止令她的的确确探不出虚实的,只有师父和之前住在山里的那人。
就连初见时她对沈听秋身手了得当下却并无一战之力的直觉也没有错。
石雨摇着扇子走到花辫子身前,朝他不情不愿吐字,“仔细说说。”
花辫子手掌撑地站了起来,边拍着身上的灰边语速极快说道:“我叫王景,家住立风城,对就是啸空将军命落的那座城,我爹是啸空将军的副将,死得比啸空将军早,我被托孤,你们应该知道将军死时还有个小儿子吧,至今下落不明,我是来找他的。”
隔了一会,王景抓了抓辫子,又低头嘟囔一句,“顺便找九枝灯。”
“那将军一家出事的时候,你在何处?”沈听起依旧懒懒站在那里,时不时抛出一句话来。
王景闻言眉眼半垂,“我在前一-夜被送走了,本来就是寄养的孩子自然不会有人过于在意,将军知道此行危险,跟着他不知是福是祸,就让我跟着府上的嬷嬷走了。”
沈听秋:“那你是如何长大的,你娘呢?”
据说那失踪小儿是被啸空将军临死前放在了马背上,不过五岁的年纪,却异常冷静,紧紧抱着疾驰的快马却是哭喊一声都未曾。
眼前花辫子应是和那小儿差不多大,那时也应尚无自保能力。
王景:“我爹好歹是个副将,当年把我交给将军的时候,一半钱财给了我娘,另一半说留着给我长大娶媳妇,只是他们感情向来很好,在我爹死在战场的第三个月,我娘就撒手人寰了。反正那时候有钱,肯定不怕没人要的。”
方才吵闹的少年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他已经很久不讲自己的过去了,如今为了让三人打消疑虑,低着头一口气说出来,眼眶却是忍不住发红。
没有人再言语,沈听秋抬眸紧紧看着他,脑中回忆戚承风和他夫人的样子,并未直言相信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