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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任密探（第1页）

乾清宫

刚刚下朝，陈昭脸色还凝重着，待金秀将沏好的茶端上来后猛灌了一口方才对座下的人开口道：“楚卿何事？”

“方才朝上按察使关清德所说的兖州涝灾，陛下怎么看？”楚怀拢着手问道。

陈昭静默着，关清德今日上朝时说了兖州涝灾，还着重提醒了灾民中有部分是贫民，很可能会引发瘟疫。

若说治理涝灾，恐怕朝堂有不少人愿意前去，先不说如何治理，光说自愿治灾便能大力拉拢民心。可涉及瘟疫，朝堂上下一时竟无人敢站出来。

陈昭眉头越皱越紧，看向楚怀的眼睛带着晦暗不明。乾清宫大门紧闭着，外面忽然传来金秀的声音：“太后娘娘，陛下正在与摄政王殿下商议要事。”

楚怀侧过身子看向门外，叶文姝的声音紧跟着传来：“哀家前些日子兴起，亲自做了些安神的香囊，想着送过来给皇帝用。怎么，你这是要拦着哀家？”

“这……”金秀脸上露出仓皇，身子却半点没有移动。

叶文姝带着笑的脸不变，刚要跨步直接进去时，陈昭在屋内开口：“金秀，还不请母后进来。”

金秀应了声，赶忙推开门后让在一旁。叶文姝轻哼一声，带着贴身婢女进了门。

陈昭站起来带着笑迎过去，身后的楚怀躬身行礼。叶文姝挥挥手，一旁的婢女茯苓将手中托着的荷叶盘略往前递。

陈昭将盘中的香囊拿起：“母后有心了。”

叶文姝笑着，目光越过陈昭，隐晦地打量了一番楚怀：“楚大人，平身吧。”楚怀谢过，抬头对上叶文姝的视线，泰然自若，仿佛刚刚真的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仿佛自己没有被刻意忽视。

陈昭将香囊就势挂在腰间：“楚卿，若是无事，你便先退下吧。”

楚怀离开时往身后测了测眼，恰巧与陈昭的目光对上，陈昭瞬间收回眼。楚怀跨出门将房门紧闭上，金秀仍在屋外候着，待楚怀出来淡淡地叫：“殿下。”

“今日清晨有薄雾，我犯了眼疾，能否劳烦公公带个路？”

金秀躬着身：“这是自然，殿下随咱家来。”

。。。。。。

御书房内，陈昭在一旁站着，叶文姝泰然地坐在上位。陈昭眼神闪烁着，却一言未发。

“哀家今日刚起便听人说兖州那边起了涝灾，哀家早年曾在江南小住过一段日子，一时揪心，特来问问皇帝。”叶文姝端坐着。

“刚过初春江南便下了好几场大雨，不知缘何犯了涝灾，儿臣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皇帝该早些派人前去兖州体察民情，可莫要由涝灾演变成更大的瘟疫。”

陈昭点头：“儿臣也认为该早些派人，可涉及瘟疫。。。。。。”

叶文姝大手一挥：“皇帝认为霍韦如何？”

“霍韦。。。。。。”

叶文姝不等陈昭说下去：“哀家倒觉得之前秋猎时此人勇猛，又任锦衣卫指挥使，想来是一个才智双全的人，堪当大任。”

话及此，陈昭自然明白叶文姝今日不请自来的真正目的，送香囊是假，想让霍韦前去兖州治灾才是真。陈昭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半晌没有作答。

叶文姝斜睨着眼：“怎么，皇帝是觉得此人不可用？”

“儿臣不敢，”陈昭抬眼看向坐在上位的叶文姝，语气听不出喜怒来，“儿臣只是在想霍指挥使该何日启程。”

叶文姝冲着陈昭笑：“依哀家来看，该立刻启程。”

陈昭毕竟尚还年轻，叶文姝眼睁睁地看着陈昭的表情有一瞬的凝固，脸上笑意更盛。叶文姝不再多说，起身走到陈昭面前，目光落在了刚刚陈昭别在腰间的香囊上，轻笑一声：“哀家今日还有经书未抄，这香囊有安神之效，皇帝可试试。”

说罢，肩膀擦着陈昭的胳膊朝御书房外走去。

“儿臣多谢母后挂念，近日事务繁忙，不能经常去看母后，还望母后保重凤体。过些时日儿臣亲自挑选些伺候的好些的，给母后送去，也算尽了儿臣的一片孝心。”陈昭说话语速不快，情意恳切，却句句滴水不漏。

叶文姝脚下步伐一顿，轻笑一声：“那便多谢皇帝了。”

乾清宫距慈宁宫有些距离，叶文姝走得很慢，经过养心殿时忽然驻足向里望去，对身后的茯苓道：“韶儿幼时顽皮，总是让夫子留下单独教导，哀家知晓我的韶儿嘴馋，便经常带着糕点来这里等他。”

恍惚间，叶文姝似乎看到一团小小的人影欢呼着跑来，口中还不断喊着：“母后！今日可带了我最爱的芙蓉糕？”

“一恍，竟然过去了这么多年。。。。。。”

茯苓也随着叶文姝的目光望过去，新帝后宫中只有寥寥数人，又不经常来后宫住，因此并没有子嗣。如今的养心殿大多是世家子弟在里面学习。隐隐约约还有诵书的声音传来。

“陛下虽顽皮，但课业却是当时最好的，夫子每每批阅到陛下的文章便会赞不绝口。”茯苓带着笑意附和道。

叶文姝收回目光，继续朝慈宁宫走去：“皇帝长大了，总会有自己的想法。”茯苓自知这不是自己该谈论的话题，低着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