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牧重重拍了拍柳鸣泽的肩膀转身向门外走去。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停下步子:“我给你告的病假明日便到了,明日起你便还是随我上朝。”
顿了顿,柳牧才说:“上朝时,多留意一下摄政王楚怀,或许你可以找机会接近一下他。”
柳鸣泽垂着头称是,柳牧转过头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道:“爹外面那样对你,是不想候府落人口实,你不要往心里去。”
柳鸣泽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我知道。”
柳牧走了,房内一时归于寂静,柳鸣泽有些脱力地跌坐在地上。他想起来他写给江溱的那封信。
“阿吟,许久未见,你还好吗?
知晓江家出事之后我心急如焚,可奈何阿爹将我禁足在家。阿吟,我不在你身边,你莫要怪我。我知道伯父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你莫要把外人的话往心里去。真相终有一日会大白于天下!
阿吟,我有千言万语想同你讲,我想当面告诉你,如果明日我等不到你,便先将这封信交给你。阿吟莫怕,我在你身后。”
江溱合上信,靠在椅背上久久不能平静。柳鸣泽的这封信倒是让她从恍惚中清醒了几分。她偏头看了看不远处桌案上的墨笔,自嘲地笑了笑,抬手将信放在了烛火上。
火舌逐渐将信纸吞噬,江溱眼中不断跳动的火光慢慢归于平静,像是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归云阁
无青刚迈进院门便被即墨拦下:“王爷休息了,你别过去。”
无青点点头,往即墨那边凑了凑:“不是说那位马上要回京了吗?王爷如今的身子,等他回来看到了,遭殃的还不是咱们俩。”
“我看遭殃的是你吧,你可别忘了你答应的话,事没办成,可与我无关。”
无青脸色变了变,紧拽着即墨的胳膊:“哥哥,我的好哥哥,你可不能抛下我一个人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哎哎!即墨!你有没有良心啊!七岁那年你打碎了瓦兰罐,还是我……”
楚怀穿着里衣,额上不断渗出虚汗,紧咬着发白的嘴唇。听着两人喧闹的声音远了,方才克制地发出一声闷哼声。
楚怀曲起一条腿,身子后仰虚靠着墙,想到刚刚惊醒自己的梦,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空荡的寺庙里,楚怀独自站在高大的佛像前,烛火昏暗,佛堂里透着诡异的气氛,楚怀不安的环顾着四周。原本很静的佛堂里忽然传来一声猫叫,那叫声一开始是小的,逐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楚怀循声找着,却怎样都找不到。于是撒开步子往佛堂外跑,迈出门槛时却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
楚怀挣扎的爬起身,猫叫越来越近,越来越刺耳。楚怀猛地回头,一张哭泣的脸近在眼前:“你还是只会跑啊,懦夫!”
楚怀慌乱的后退着,可那张脸却不愿意放过他,他退一步那脸便更靠近,步步紧逼着。
“懦夫!”
“跑啊……”
“你不配!”
声音逐渐杂乱起来,楚怀跌倒在地胡乱地摸索着,口中不停的道歉。忽然,一枚冰凉的圆滚滚的东西落入楚怀手中,楚怀低头想借月色看清是什么,却被人一把夺走。
“你不配!楚逾白,你这样的懦夫,不配!”
“不是的……还给我,不要!”
楚怀痛苦地闭了闭双眼,手掌紧握又松开。最终无力地垂了下去。他知道自己现在只要一闭眼就是刚刚梦中的景象,便干脆下了床穿好衣服。
打开桌案一侧的小盒子,一枚玉瓶静静地躺在里面。楚怀拿起来从里面倒出几粒吃了下去。闭眼一阵后再睁开,眼中的猩红褪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