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灯比儿童房亮一些,光一照下来,她脸色有点白。
“看你们。”她说,“像在看一出戏。”
“哪一出?”
“一个男人爱上了两个女人。”
他愣了一下,随即皱眉:“别这么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她抬头看他,“你是不是觉得,我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那是你女儿。”他提醒。
“我知道。”她笑了笑,笑容却一点一点垮下去,“我当然知道。可我还是会酸。”
她很诚实。
“有时候她黏着你,我就会想——如果当年有一个人这样抱着我,说‘什么都给你’,我是不是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是怎样?”
“敏感、多疑、控制欲强?”她替他总结,“你看不惯的样子。”
顾承礼伸手,按住她的后脑,把人往怀里带:“我从来没这么说过。”
“你没说,但你的眼神会泄密。”她闷在他怀里,声音有点闷,“你看她的时候,眼睛是亮的;看我的时候,总是在算这单生意值不值得。”
他低笑了一声:“你连我眼睛里有什么都要管?”
“我不能管吗?”
“可以。”
他像往常一样用亲吻堵住她后面的话。
唇齿相贴的一瞬间,她才发现——
自己嫉妒的,从来不是顾念晚,而是那种她从未拥有过的、被无条件偏爱的资格。
她知道这一点时,反而不那么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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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末,幼儿园亲子运动会。
顾念晚早上六点就爬起来,坐在床上大声宣布:“今天爸爸要陪念念跑得第一名!”
沈青岚睁开眼,看见床尾那团毛茸茸的小孩,又好笑又头疼:“谁说你一定要第一名的?”
“爸爸说的。”小姑娘很有理,“爸爸说念念是最棒的小朋友。”
顾承礼正好从浴室出来,系着袖扣,听见这话,嘴角勾了一下:“嗯,我说的。”
“你今天还有个股东小会。”沈青岚提醒。
“推了。”他淡淡,“让他们自己开。”
“就为了去跑个二百米?”
“为了看女儿跑个二百米。”
他说得理所当然。
沈青岚看着他,很想说一句“那你什么时候为了我推过会”,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她去公司之前,还特意换了一条稍微休闲一点的裙子,想着中途能赶过去。
结果九点刚到公司,就被临时通知上层视频连线,讨论一个合作案的调整。
会议从九点拖到十一点,电话一个接一个,她连喝口水的时间都被挤掉。
等她忙完,看一眼手机——
顾承礼已经给她发了好几条照片。
第一张里,顾念晚戴着一顶丑萌的兔子头箍,笑得牙缝都在发光。顾承礼站在旁边,穿着一件运动外套,袖子被小姑娘往上卷了一圈。
第二张,是他蹲下来给她系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