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失恋,你们带她来喝酒?”宋临川似笑非笑,“是打算一起见证她从‘情伤’直接进医院挂水吗?”
包间里的笑声顿了一下。
有人不满:“我们就是随便玩玩,大家都喝了。顾学妹又不是小孩子——”
“未满二十,按照很多地方对酒精的定义,还算。”男人淡淡地接话,“再说了,你们谁能替她喝后来的每一杯?”
沈默。
宋临川懒得跟他们在概念问题上纠缠,只是扫了一眼桌上的酒瓶,又看了看顾念晚面前那杯还没动的酒。
“她今天不能喝。”他说,“你们有意见?”
最后三个字不重,却带着一种很淡的压迫感。
与其说是威胁,更像是习惯站在某个位置的人,理所当然地在划线。
男学长被他看得心里发虚:“也……不是不行,就是大家热闹一下——”
“她不靠喝酒热闹。”宋临川打断他,“靠成绩、靠工作能力,靠她自己。”
顾念晚被这句话怔住。
那一瞬间,她的确有一点被他“偏爱地护短”的错觉。
“宋叔叔……”她低声叫了一声,既尴尬又感动。
宋临川却像没听见,只转头问她:“东西收拾好了吗?”
她拎起包:“收好了。”
“走吧。”
他伸手替她把椅子往外拉了一点,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很多次。
有人在后面忍不住小声嘀咕:“这谁啊,看着不像她爸啊……”
另一个声音压低:“难不成是……?”
话没说完,被旁边人捅了一下,迅速闭嘴。
宋临川仿佛没听见,带着顾念晚往门口走。
经过吧台时,他停了一下,掏出卡递过去:“这桌我结。”
“先生,不用——”
“她今天是主角。”他淡淡道,“不麻烦她们AA了。”
那几个本来起哄的人,脸上表情一瞬间复杂起来——好像“占了便宜”,又好像被人当面打了脸。
回学校的路上,两人一路沉默。
车窗外灯光飞速往后退,仿佛城市在他们身边被抽成一条模糊的光带。
直到车停在女生宿舍楼下,宋临川才开口:“以后,这种局少参加。”
“……我只是觉得自己不能总拒绝。”她看着窗外,“大家都这么玩,我不喝就像格格不入。”
“你本来就跟他们不一样。”
他看着她的侧脸,目光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念晚。”他很少这样直接叫她的名字,“你可以不聪明、不优秀、不讨喜——这些都没关系。但你要清楚一件事:你不需要用委屈自己,来获得别人勉强的接纳。”
车内很静。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刀,安静地把什么东西从她胸腔里剥开。
顾念晚抿着唇,指尖一点点缩进袖子里。
她明明应该回一句“你不懂大学生社交”,或是“我没那么脆弱”,以此来维持一点体面。
可那一刻,她只觉得鼻子发酸。